第34章 Chapter 34
私房菜馆今天孟寒是真不想去吃,既然是小朋友闹着要出去吃饭，索性她就全听沈暮央安排。
两人出了校门，去的是附近的小吃街。
沈暮央想着犯胃病的人吃东西肯定得清淡点儿,没敢由着自己的口味来,而是选了家寿司店。
店子不大,屋内设施也有些陈旧了,但好在干净,店主似乎对这家店挺用心,哪哪都没有什么油垢灰尘。
上了个最清淡的原味寿司,里边儿裹的玉米胡萝卜黄瓜什么的,白米饭热腾腾,一滚一切,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奈何沈暮央已经吃过了晚饭,现在只能陪着孟寒有一口没一口地尝尝味儿。
孟寒吃的也少，捏着一片寿司能吃上一分钟,“你是不是不大喜欢吃寿司？”
她觉得这不是沈暮央的真实实力,明明每次看见女孩在早餐摊那嗦粉的时候,那吃的叫一个香，一大碗下去跟玩儿似的,甚至看起来似乎还意犹未尽。
“诶,也没有不喜欢啊,其实还挺香的，主要我都吃过晚饭了就不大吃得下，不过我口味确实偏好重的，如果这要换成火锅什么的，那我可能撑着肚子也还能再勉强塞点儿下去。”
“小馋猫。”孟寒轻嗤，“撑着肚子还要塞,那对胃也不好。”
内心却暗自记下了女孩的口味偏好。
沈暮央因为这半点儿攻击力度都没有反而还略带宠溺的轻柔昵称而莫名开心，傻兮兮地冲着学姐笑，“学姐说我是，那就是吧。”
一点儿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乖得人都想刻意欺负她了。
孟寒看着她眸子暗了暗，又垂下了眸，她不是会欺负人的主儿，何况是对着她一心想照顾的小学妹。
这样突如其来的“恶劣”念头令她陌生又内疚，道德感告诉她必须压下去。
又吃了那么一会儿，沈暮央的眼光被店子最里面靠墙的一台粉色的小机器给吸引了。
孟寒坐在她对面，看她视线总是掠过自己，不由也回头看了看，原来是台夹娃娃机。
“想玩儿？”孟寒问她。
紧接着没等她回话，又说，“那玩儿一会，学姐请你。”
孟寒想着女孩那拮据的零花钱，估计确实平常很难玩这些东西，可少女天性便是喜欢娃娃、粉色、浪漫之类的东西，这点儿在沈暮央身上体现的很好，比如，她连每天骑着上学的自行车都是充满少女气息的粉色。
作为学姐，孟寒觉得自己挺想满足下小姑娘的少女情怀，顺便为刚刚自己生出的那点儿恶劣念头赎罪。
“呃......”可沈暮央却迟疑了，她原本听了孟寒的话是真大大方方就打算过去玩一阵的，可孟寒后面又像是强调似的说了句请她。
唉，这就很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大姐姐在带一个幼稚又没见过世面的小妹妹。
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怎么说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比起现在的孟寒年龄是要大的，结果被人家这样看待照顾怎么好意思？
看着面前小姑娘低头纠结还害羞的样子，孟寒非常善解人意地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
小学妹不好意思花她钱。
“好吧，其实我也想玩，你就当陪我玩会儿。”孟寒起身握住了女孩的手腕，不由分说把人拉着走向柜台，“老板，换几个币。”
然后两人就来到了这个娃娃机前面，孟寒将换来的一袋子游戏币拎在手里，往投币孔塞了一枚进去，把女孩往前推，“我看看，你先玩两局。”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沈暮央再别扭就没意思了，她侧首看了眼孟寒，“那学姐看好咯，我肯定超厉害的。”
因为兴奋和期待被满足，眉眼间的笑意灿烂得能照亮满室的昏暗。
孟寒看着微愣了一下，胸腔里某处小小的塌了点儿，下一刻她唇角勾了勾，“行，学姐好好看着呢。”
小姑娘玩儿心重，好胜心也强，次次气势十足的一爪子下去，没一回成功的，可却越玩儿越起劲儿。
孟寒起先还站她旁边，后来看人玩的那么投入，根本分不出注意力再给自己，而且似乎自己离她太近还影响人大幅度动作的发挥，干脆退到一边儿的拐角处，倚着墙懒散站着。
刚刚好能看到女孩的半个侧脸，柔顺的空气刘海儿覆盖在她饱满的额头上，鼻梁挺翘，眉目精致，那睫毛浓卷得照鹿君曦的夸张说法就是，根本睫毛精嘛，和自己的薄唇不一样，女孩是那种粉嘟嘟的嘴唇，此刻微微抿着，下颔因紧张绷出比平时略锋利却依然好看的线条。
就这么看着看着，孟寒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恍惚了，飘飘的。
店内的其他客人说笑声，老板跟人点单结账的说话声，连同女孩面前那座夹娃娃机发出的，“哎呀，好可惜，就差一点点了呢！”的欠扁又贱萌的童音也模糊了，像是从天边儿传来的。
她觉得心情格外的悠扬又舒畅，不是那种极致疯狂的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小兴奋，就像喝了果酒，昏昏的，没有任何来由的小开心。
看着女孩移不开眼，想一直这么看下去。
沈暮央就是这个时候突然转过来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绚烂得意的笑容，大声朝少女喊着，“我抓到了！学姐，我抓到了！厉”不厉害。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兀地失去了声音，正巧对上那边慵懒的少女近乎灼热的目光。
孟寒那双桃花眼微微敛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底的墨黑浓稠得能吸噬世间的一切。
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沈暮央的耳朵尖蓦地发烫，她下意识想抬手去凉凉，又顿觉不妥，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妥，反正生生压下了这个意识强烈的动作。
“咳。”她眼光错开到别处，想开口说点儿什么。
孟寒却接上了她前边儿没说完的话，“厉害。”
沈暮央被夸奖了，一下子喜滋滋的咧开了嘴，顾不上刚刚那瞬间奇异的感觉，骄傲欢喜，“是吧？我早说了的。”然后弯下身从机器出娃娃的小箱子里拾起了她的战果。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娃娃。
还是个小小的软毛吊坠。
孟寒唇角勾了勾，是够厉害的，还敢大声嚷嚷着跟她炫耀。
墙壁靠久了不大舒服，孟寒直了直身子，走向女孩，“这小吊坠很可爱。”
沈暮央捧在手里也爱不释手，戳了一下小熊猫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线的脸颊，“是啊，我好喜欢。”
孟寒眸子闪了闪，心里痒痒，手也痒，想把沈暮央对小熊猫做的事对她也做上一遍，那个小梨涡怎么就那么扎眼？
她顿了顿，“不枉你花了差不多能买下三个它的钱才把它给抽中。”
小姑娘闻言身子一僵，然后刚刚还昂扬着的脑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特别不好意思，低着头抓着小吊坠的手指一下一下抠着小熊猫的小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窘迫极了。
孟寒眉头一皱，后悔不迭，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遍。
你是不是有病啊孟寒？！
你还真欺负上人一个小学妹了？
不是说好了难得让小学妹玩的开心一次，你就负责出钱鼓励就完事儿了吗？
你在这讥讽嘲笑人家干什么，她又不是鹿君曦，受得住你这么盐吗？
“那个。”孟寒骂完自己，赶紧往回找补，“小央，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说......还没见过谁夹娃娃这么厉害的，人都是花了能买一展柜娃娃的钱还夹不上一个的呢，你这已经很厉害了。”
这话说完，孟寒自己都觉得蠢，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也太假了吧，像是强调重复了一遍花了比买下娃娃的钱还多几倍才拿到娃娃，还在那沾沾自喜的意思。.九九^九)xs(.
她头疼地叹了口气，话已经这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像我，肯定就夹不到。”
这句话她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她从来不玩儿这种东西，要能夹到岂不是见鬼了？
小姑娘这才抬起眸子看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水光粼粼，还夹着丝丝的羞意跟怯意，“那，学姐要玩儿吗？刚刚说好了我就玩儿两局给学姐的，结果我一下子玩儿太投入就给忘了。”
孟寒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她看了眼面前的粉嫩嫩少女心娃娃机，又看了眼跟前仰视着她小心翼翼的小学妹，薄唇轻启，吐出俩字儿，“玩儿。”
“那你要认真，不能为了照顾我心情就刻意放水不抓到。”沈暮央脑子一抽，张口就道。
说完才惊觉自己又说了什么神言神语，继刚刚自恋放话自己抓娃娃厉害之后，她是哪来的信心觉得孟寒学姐要照顾她的心情，甚至还照顾到刻意放水？
沈暮央懊恼地瞥开视线，低头看着地，“不然浪费钱，挺贵的。”
孟寒听得心口微微酸了下，“不......”贵，又改口，“不放水。”
她不想伤到女孩儿的面子，但抓一次也就两块钱的事儿，真的不贵。
孟寒觉得更心疼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小姑娘了，以后，她一定要对她再更好一点儿。
沈暮央让出位置，孟寒丢了币进去，手放上那个遥控杆，脑海中隐隐有点儿刚刚沈暮央抓娃娃时的片段，那个爪子好像时强时弱，应该是商家的小心机，她还没怎么想明白，凭着感觉在某个时间点出手了。
爪子慢慢吊了下去，她原本打算抓的是只棕色的小熊，那只娃娃被堆在比较高的地方，突然不知道哪里重心倾斜，摇晃了一下滑了下去，露出底下的一角淡蓝色的东西。
“......”
孟寒觉得自己运气还真是够糟糕，还好本来也没抱希望去抓到娃娃。
只能等待下一次出手，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爪子继续下落，抓住了那个淡蓝色的东西，一点点提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个抱枕，比沈暮央那个小吊坠大多了。
然后那个爪子又渐渐地移动着，每一刻孟寒都觉得它要掉下来了，就像前面沈暮央经历过无数次的那样，可是它就那么一直要掉不掉的，顺利地移到了缺口那，爪子一松，小抱枕滚了出来。
“......”
孟寒收回刚刚自己觉得运气不好的想法，这运气真是太好了，如果刚刚那个小熊没有滚落开，还真不一定能夹出来。
可是这运气好像在打她自己的脸？明明五分钟前才放话说肯定夹不到的人，是她自己啊。
而这边沈暮央眼睛瞪得滚圆，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夹娃娃机底下的那个出口处，一个浅蓝色软乎乎的东西。
一次。
就一次就抓到了，两块钱。
换来一个一看就比她那个花了三倍价钱以上的小吊坠还要价格高的抱枕娃娃。
人说的没错，果然不贵，简直赚大发了好吗？
孟寒没有开口说什么，可沈暮央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到能煮鸡蛋了。
这真是，太不放水，太不给她留面子了。
虽然学姐说了不让她，但沈暮央觉得你技术既然那么好，你第一把意思意思，第二把再夹出来也不会影响你的崇高形象吧？
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人一时全都望地无言。
“诶呦！真有人抓到这个雪花宝宝了？”店老板不知怎么能这么快，这边娃娃刚滚出来，他就闻讯而来了。
店老板看看孟寒，又看看沈暮央，“两个小朋友都是美女啊，请问是哪位抓到的这只雪花宝宝的呢？”
孟寒没什么表情，“我。”
店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完全没被她冷漠的神情所影响，上前一步连连拍手啪啪鼓掌，表情夸张惊叹，“哎呀，那真是太恭喜这位小美女了，这只雪花宝宝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整个娃娃机里就这么一只，开业到现在从来没人抓到过，它可是象征着纯洁永恒的爱情哦，小姑娘可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孟寒听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老板在忽悠人，她又不是小学生了，还相信什么象征爱情的这种鬼话，分明就是商家赚钱的噱头，但她也懒得说什么，淡淡道，“知道了，谢谢。”
最终好半天才把那位激动不已，看孟寒简直惊为天人的店老板给打发走。
孟寒弯身把那只雪花宝宝捡了出来，确实挺漂亮的，淡淡的蓝色，色调微妙的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是一片六角雪花形状的抱枕，简单又雅致，风格很孟寒。
可以丢家里的车里，跟之前那几只抱枕凑一套，一点儿也不违和。
“学姐，这个雪花宝宝，真好看。”女孩眼睛黏在她手中的抱枕上，弱弱地说。
“嗯。”孟寒扬眉，觉得小学妹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儿纠结，像是在挣扎着是不是要说什么，她耐心地等着小学妹的下一句。
“你可以......”沈暮央的鹿眼水濛濛的，乞求似的柔软示弱眼光看着她，“让我用小熊猫换吗？”
孟寒被她那样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加上糯糯的声调给弄得心里软化成一片，但是她很清楚，女孩这是故意在撒娇卖萌呢。
不容易，那么害羞一小姑娘，为了这只娃娃竟然拉的下面子跟她撒娇卖萌。
“你没听刚刚老板说它是镇店之宝吗？那个娃娃机里还有好几只小熊猫但是这只雪花宝宝可是独一无二的。”孟寒捏在抱枕下边儿的手指无意识蜷了下，坏心眼儿地想听女孩再这样软绵绵地多说几句话。
沈暮央理亏，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多不公平。
她平常不会干这种明显占人便宜的事儿，主要那人是孟寒学姐，她最近可能真的跟学姐走得太近了，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孟寒怎么样都会让着她惯着她的错觉。
再就是因为，她确实喜欢那只抱枕，跟她唯一一次被孟寒送回家时坐在人家车里看见的抱枕颜色很像，而且雪花本身就是冰凉沁人的，跟孟寒给人的感觉也很像。
现在被人意料之中地拒绝了她也很能理解，小小地叹了口气，没敢表现出太多的失落，“那好吧。”
孟寒的眼睛眯了眯，试探道，“要不，这个当作你的升学礼物？”
沈暮央小脑袋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好啊！”
之前她开玩笑问学姐要过升学礼物，学姐当时也答应了，但明显也是开玩笑逗她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当真。
孟寒抿了抿唇，“那还得加上那个小熊猫。”
“成交！”沈暮央丝毫不带犹豫的，把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小熊猫就举高托到了她眼前。
这下孟寒是真绷不住了，低下头闷闷地笑出声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对上女孩迷茫的眼神，嗓音愉悦清泠，像是悠扬的扬琴声，“这么容易满足，那我准备好的升学礼物不是送不出去了？”
“啊？”沈暮央呆了，这话的意思是学姐真给她准备升学礼物了？
孟寒看她软萌的小表情，忍着想刮她鼻尖的心痒，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来一个粉色小盒子，上边儿还有金色的什么英文logo字样，沈暮央没看清，孟寒已经打开了。
一条白金的手链，非常简约的款式，却极有设计感，还嵌着一颗红宝石，看起来像是个红火火的小太阳。
沈暮央心下飞快地大致算了算，市场价应该在几千元的样子，但是孟寒送出的东西，肯定不是随便什么牌子的，加上品牌加成，这价格就不一定了，粗略估计应该上万了。
这样的话，收下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虽然对她而言这价格不算什么，而对孟寒而言，她很清楚，就更不算什么了，但总归，两个高中生学姐学妹之间，送这么一件礼物，还是有些贵重了。
孟寒早就料想过此刻的情况，对于一个家境清寒的小学妹而言，这东西肯定不敢收，可她就是想送，她觉得小学妹本人就像一颗小太阳，于她，是仅仅看见便能疗愈心情的存在。
因此，孟寒开始循循善诱，“其实只是串儿手链，没有很贵的，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那就以后在学生会多给我帮帮忙，替我分担点事务，算打工答谢学姐对学妹的爱护之心了，怎么样？”
“而且你看这是我特意选的颜色，跟你平常的穿衣风格很搭，我看你连校服都总喜欢穿那套红白的，而且这上面已经刻了你的名字，你不收的话，我退不了也不可能送给别人。”
孟寒将红宝石翻过来，背面的白金底托上果然刻着一个“央”字。
真的很有心了。
沈暮央怔怔地看着那个“央”字。
这是第一次，孟寒一口气跟她说了这么多句话，平时的孟寒总是惜字如金的，即使对她比对别人好像温柔些，但依然算少言寡语。
孟寒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哄她收下这份充满心意的礼物。
沈暮央不得不说，内心的起伏是剧烈的。
她抬起眸去看孟寒，在这个简陋的连墙纸都没有，四面白花花光秃石灰墙的小店子里，头顶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白织灯管发出的白光，甚至那灯管还有点儿不大顶用，昏暗昏暗的，背景音嘈杂，夹杂着拐角后的另一边儿客人听不清的嬉笑。
少女垂着眸，瞳仁漆黑，真挚又温柔，黯淡的光线打在她的头顶形成光圈，连垂在衣襟的发丝都透着柔和包容的气息。
沈暮央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胸腔里某处柔软的角落敏感地略微羞涩地颤了那么一小下。
“所以，收下它，不要拒绝学姐的心意，好不好？”少女声音轻缓柔和，耐心地再次询问她的想法。
一个字一个字，像轻叩在她的心门上。
最后，沈暮央手链也收了，抱枕也拿了，唯一回报出去但也显失公平的是，她把那只小熊猫吊坠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换给了孟寒。
晚上洗漱完毕，侧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的沈暮央怀抱着那只雪花宝宝抱枕，呆呆凝视着手腕上那条红宝石的白金手链发怔。
这条手链，还是孟寒亲自给她戴上的。
当时，少女眉目清秀，微垂着头，神色认真，温软的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皮肤，蹭到了那处缓慢跳动着的静脉。
沈暮央闭了闭眼，将怀里的抱枕搂得更紧，秀气的眉都快皱成连心眉了。
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一刻，她的心脏应该是微微加速了的，有着遥远的陌生感。
那是前世，多年前她暗自对孟寒生出了一些微弱的，朦胧的，有点儿超出友谊范围内的某些不可言喻的情愫，很浅淡很浅淡的一点儿，她从来不敢承认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后来那点儿情愫随着两人的疏远，也就很快随风而逝了。
沈暮央虽然前世念书念到了大学，但其实这么多年白瞎了一副好长相，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
也因此她不确定，今晚感受到的那点儿微末的情绪，和前世的那个，究竟是不是同一种。
她只是觉得心底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在破土而出的边缘，萌芽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孟寒，没听寿司店老板怎么说的，雪花宝宝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象征爱情，你把我爱情都收走抱怀里了，还想不明白？
昨天的填空题，好几个小天使都猜对了哦，就是“太阳”的意思如果仍然有纯洁的小天使不明白，请把太阳等意替换成一个字，与“月”相对应的那个。
有的小天使猜亲亲这种，作者君还是很能理解的，但是说想“摸”的话......
学姐明明那么纯情的一个清冷系女神！
ps：可爱，想“太阳”也是一个网络流行表情包哦！
其实作者君可能不是想写文，主要为了发扬各类网络用语流行表情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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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校门，去的是附近的小吃街。
沈暮央想着犯胃病的人吃东西肯定得清淡点儿,没敢由着自己的口味来,而是选了家寿司店。
店子不大,屋内设施也有些陈旧了,但好在干净,店主似乎对这家店挺用心,哪哪都没有什么油垢灰尘。
上了个最清淡的原味寿司,里边儿裹的玉米胡萝卜黄瓜什么的,白米饭热腾腾,一滚一切,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奈何沈暮央已经吃过了晚饭,现在只能陪着孟寒有一口没一口地尝尝味儿。
孟寒吃的也少，捏着一片寿司能吃上一分钟,“你是不是不大喜欢吃寿司？”
她觉得这不是沈暮央的真实实力,明明每次看见女孩在早餐摊那嗦粉的时候,那吃的叫一个香，一大碗下去跟玩儿似的,甚至看起来似乎还意犹未尽。
“诶,也没有不喜欢啊,其实还挺香的，主要我都吃过晚饭了就不大吃得下，不过我口味确实偏好重的，如果这要换成火锅什么的，那我可能撑着肚子也还能再勉强塞点儿下去。”
“小馋猫。”孟寒轻嗤，“撑着肚子还要塞,那对胃也不好。”
内心却暗自记下了女孩的口味偏好。
沈暮央因为这半点儿攻击力度都没有反而还略带宠溺的轻柔昵称而莫名开心，傻兮兮地冲着学姐笑，“学姐说我是，那就是吧。”
一点儿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乖得人都想刻意欺负她了。
孟寒看着她眸子暗了暗，又垂下了眸，她不是会欺负人的主儿，何况是对着她一心想照顾的小学妹。
这样突如其来的“恶劣”念头令她陌生又内疚，道德感告诉她必须压下去。
又吃了那么一会儿，沈暮央的眼光被店子最里面靠墙的一台粉色的小机器给吸引了。
孟寒坐在她对面，看她视线总是掠过自己，不由也回头看了看，原来是台夹娃娃机。
“想玩儿？”孟寒问她。
紧接着没等她回话，又说，“那玩儿一会，学姐请你。”
孟寒想着女孩那拮据的零花钱，估计确实平常很难玩这些东西，可少女天性便是喜欢娃娃、粉色、浪漫之类的东西，这点儿在沈暮央身上体现的很好，比如，她连每天骑着上学的自行车都是充满少女气息的粉色。
作为学姐，孟寒觉得自己挺想满足下小姑娘的少女情怀，顺便为刚刚自己生出的那点儿恶劣念头赎罪。
“呃......”可沈暮央却迟疑了，她原本听了孟寒的话是真大大方方就打算过去玩一阵的，可孟寒后面又像是强调似的说了句请她。
唉，这就很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大姐姐在带一个幼稚又没见过世面的小妹妹。
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怎么说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比起现在的孟寒年龄是要大的，结果被人家这样看待照顾怎么好意思？
看着面前小姑娘低头纠结还害羞的样子，孟寒非常善解人意地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
小学妹不好意思花她钱。
“好吧，其实我也想玩，你就当陪我玩会儿。”孟寒起身握住了女孩的手腕，不由分说把人拉着走向柜台，“老板，换几个币。”
然后两人就来到了这个娃娃机前面，孟寒将换来的一袋子游戏币拎在手里，往投币孔塞了一枚进去，把女孩往前推，“我看看，你先玩两局。”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沈暮央再别扭就没意思了，她侧首看了眼孟寒，“那学姐看好咯，我肯定超厉害的。”
因为兴奋和期待被满足，眉眼间的笑意灿烂得能照亮满室的昏暗。
孟寒看着微愣了一下，胸腔里某处小小的塌了点儿，下一刻她唇角勾了勾，“行，学姐好好看着呢。”
小姑娘玩儿心重，好胜心也强，次次气势十足的一爪子下去，没一回成功的，可却越玩儿越起劲儿。
孟寒起先还站她旁边，后来看人玩的那么投入，根本分不出注意力再给自己，而且似乎自己离她太近还影响人大幅度动作的发挥，干脆退到一边儿的拐角处，倚着墙懒散站着。
刚刚好能看到女孩的半个侧脸，柔顺的空气刘海儿覆盖在她饱满的额头上，鼻梁挺翘，眉目精致，那睫毛浓卷得照鹿君曦的夸张说法就是，根本睫毛精嘛，和自己的薄唇不一样，女孩是那种粉嘟嘟的嘴唇，此刻微微抿着，下颔因紧张绷出比平时略锋利却依然好看的线条。
就这么看着看着，孟寒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恍惚了，飘飘的。
店内的其他客人说笑声，老板跟人点单结账的说话声，连同女孩面前那座夹娃娃机发出的，“哎呀，好可惜，就差一点点了呢！”的欠扁又贱萌的童音也模糊了，像是从天边儿传来的。
她觉得心情格外的悠扬又舒畅，不是那种极致疯狂的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小兴奋，就像喝了果酒，昏昏的，没有任何来由的小开心。
看着女孩移不开眼，想一直这么看下去。
沈暮央就是这个时候突然转过来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绚烂得意的笑容，大声朝少女喊着，“我抓到了！学姐，我抓到了！厉”不厉害。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兀地失去了声音，正巧对上那边慵懒的少女近乎灼热的目光。
孟寒那双桃花眼微微敛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底的墨黑浓稠得能吸噬世间的一切。
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沈暮央的耳朵尖蓦地发烫，她下意识想抬手去凉凉，又顿觉不妥，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妥，反正生生压下了这个意识强烈的动作。
“咳。”她眼光错开到别处，想开口说点儿什么。
孟寒却接上了她前边儿没说完的话，“厉害。”
沈暮央被夸奖了，一下子喜滋滋的咧开了嘴，顾不上刚刚那瞬间奇异的感觉，骄傲欢喜，“是吧？我早说了的。”然后弯下身从机器出娃娃的小箱子里拾起了她的战果。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娃娃。
还是个小小的软毛吊坠。
孟寒唇角勾了勾，是够厉害的，还敢大声嚷嚷着跟她炫耀。
墙壁靠久了不大舒服，孟寒直了直身子，走向女孩，“这小吊坠很可爱。”
沈暮央捧在手里也爱不释手，戳了一下小熊猫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线的脸颊，“是啊，我好喜欢。”
孟寒眸子闪了闪，心里痒痒，手也痒，想把沈暮央对小熊猫做的事对她也做上一遍，那个小梨涡怎么就那么扎眼？
她顿了顿，“不枉你花了差不多能买下三个它的钱才把它给抽中。”
小姑娘闻言身子一僵，然后刚刚还昂扬着的脑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特别不好意思，低着头抓着小吊坠的手指一下一下抠着小熊猫的小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窘迫极了。
孟寒眉头一皱，后悔不迭，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遍。
你是不是有病啊孟寒？！
你还真欺负上人一个小学妹了？
不是说好了难得让小学妹玩的开心一次，你就负责出钱鼓励就完事儿了吗？
你在这讥讽嘲笑人家干什么，她又不是鹿君曦，受得住你这么盐吗？
“那个。”孟寒骂完自己，赶紧往回找补，“小央，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说......还没见过谁夹娃娃这么厉害的，人都是花了能买一展柜娃娃的钱还夹不上一个的呢，你这已经很厉害了。”
这话说完，孟寒自己都觉得蠢，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也太假了吧，像是强调重复了一遍花了比买下娃娃的钱还多几倍才拿到娃娃，还在那沾沾自喜的意思。.九九^九)xs(.
她头疼地叹了口气，话已经这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像我，肯定就夹不到。”
这句话她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她从来不玩儿这种东西，要能夹到岂不是见鬼了？
小姑娘这才抬起眸子看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水光粼粼，还夹着丝丝的羞意跟怯意，“那，学姐要玩儿吗？刚刚说好了我就玩儿两局给学姐的，结果我一下子玩儿太投入就给忘了。”
孟寒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她看了眼面前的粉嫩嫩少女心娃娃机，又看了眼跟前仰视着她小心翼翼的小学妹，薄唇轻启，吐出俩字儿，“玩儿。”
“那你要认真，不能为了照顾我心情就刻意放水不抓到。”沈暮央脑子一抽，张口就道。
说完才惊觉自己又说了什么神言神语，继刚刚自恋放话自己抓娃娃厉害之后，她是哪来的信心觉得孟寒学姐要照顾她的心情，甚至还照顾到刻意放水？
沈暮央懊恼地瞥开视线，低头看着地，“不然浪费钱，挺贵的。”
孟寒听得心口微微酸了下，“不......”贵，又改口，“不放水。”
她不想伤到女孩儿的面子，但抓一次也就两块钱的事儿，真的不贵。
孟寒觉得更心疼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小姑娘了，以后，她一定要对她再更好一点儿。
沈暮央让出位置，孟寒丢了币进去，手放上那个遥控杆，脑海中隐隐有点儿刚刚沈暮央抓娃娃时的片段，那个爪子好像时强时弱，应该是商家的小心机，她还没怎么想明白，凭着感觉在某个时间点出手了。
爪子慢慢吊了下去，她原本打算抓的是只棕色的小熊，那只娃娃被堆在比较高的地方，突然不知道哪里重心倾斜，摇晃了一下滑了下去，露出底下的一角淡蓝色的东西。
“......”
孟寒觉得自己运气还真是够糟糕，还好本来也没抱希望去抓到娃娃。
只能等待下一次出手，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爪子继续下落，抓住了那个淡蓝色的东西，一点点提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个抱枕，比沈暮央那个小吊坠大多了。
然后那个爪子又渐渐地移动着，每一刻孟寒都觉得它要掉下来了，就像前面沈暮央经历过无数次的那样，可是它就那么一直要掉不掉的，顺利地移到了缺口那，爪子一松，小抱枕滚了出来。
“......”
孟寒收回刚刚自己觉得运气不好的想法，这运气真是太好了，如果刚刚那个小熊没有滚落开，还真不一定能夹出来。
可是这运气好像在打她自己的脸？明明五分钟前才放话说肯定夹不到的人，是她自己啊。
而这边沈暮央眼睛瞪得滚圆，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夹娃娃机底下的那个出口处，一个浅蓝色软乎乎的东西。
一次。
就一次就抓到了，两块钱。
换来一个一看就比她那个花了三倍价钱以上的小吊坠还要价格高的抱枕娃娃。
人说的没错，果然不贵，简直赚大发了好吗？
孟寒没有开口说什么，可沈暮央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到能煮鸡蛋了。
这真是，太不放水，太不给她留面子了。
虽然学姐说了不让她，但沈暮央觉得你技术既然那么好，你第一把意思意思，第二把再夹出来也不会影响你的崇高形象吧？
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人一时全都望地无言。
“诶呦！真有人抓到这个雪花宝宝了？”店老板不知怎么能这么快，这边娃娃刚滚出来，他就闻讯而来了。
店老板看看孟寒，又看看沈暮央，“两个小朋友都是美女啊，请问是哪位抓到的这只雪花宝宝的呢？”
孟寒没什么表情，“我。”
店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完全没被她冷漠的神情所影响，上前一步连连拍手啪啪鼓掌，表情夸张惊叹，“哎呀，那真是太恭喜这位小美女了，这只雪花宝宝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整个娃娃机里就这么一只，开业到现在从来没人抓到过，它可是象征着纯洁永恒的爱情哦，小姑娘可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孟寒听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老板在忽悠人，她又不是小学生了，还相信什么象征爱情的这种鬼话，分明就是商家赚钱的噱头，但她也懒得说什么，淡淡道，“知道了，谢谢。”
最终好半天才把那位激动不已，看孟寒简直惊为天人的店老板给打发走。
孟寒弯身把那只雪花宝宝捡了出来，确实挺漂亮的，淡淡的蓝色，色调微妙的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是一片六角雪花形状的抱枕，简单又雅致，风格很孟寒。
可以丢家里的车里，跟之前那几只抱枕凑一套，一点儿也不违和。
“学姐，这个雪花宝宝，真好看。”女孩眼睛黏在她手中的抱枕上，弱弱地说。
“嗯。”孟寒扬眉，觉得小学妹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儿纠结，像是在挣扎着是不是要说什么，她耐心地等着小学妹的下一句。
“你可以......”沈暮央的鹿眼水濛濛的，乞求似的柔软示弱眼光看着她，“让我用小熊猫换吗？”
孟寒被她那样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加上糯糯的声调给弄得心里软化成一片，但是她很清楚，女孩这是故意在撒娇卖萌呢。
不容易，那么害羞一小姑娘，为了这只娃娃竟然拉的下面子跟她撒娇卖萌。
“你没听刚刚老板说它是镇店之宝吗？那个娃娃机里还有好几只小熊猫但是这只雪花宝宝可是独一无二的。”孟寒捏在抱枕下边儿的手指无意识蜷了下，坏心眼儿地想听女孩再这样软绵绵地多说几句话。
沈暮央理亏，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多不公平。
她平常不会干这种明显占人便宜的事儿，主要那人是孟寒学姐，她最近可能真的跟学姐走得太近了，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孟寒怎么样都会让着她惯着她的错觉。
再就是因为，她确实喜欢那只抱枕，跟她唯一一次被孟寒送回家时坐在人家车里看见的抱枕颜色很像，而且雪花本身就是冰凉沁人的，跟孟寒给人的感觉也很像。
现在被人意料之中地拒绝了她也很能理解，小小地叹了口气，没敢表现出太多的失落，“那好吧。”
孟寒的眼睛眯了眯，试探道，“要不，这个当作你的升学礼物？”
沈暮央小脑袋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好啊！”
之前她开玩笑问学姐要过升学礼物，学姐当时也答应了，但明显也是开玩笑逗她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当真。
孟寒抿了抿唇，“那还得加上那个小熊猫。”
“成交！”沈暮央丝毫不带犹豫的，把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小熊猫就举高托到了她眼前。
这下孟寒是真绷不住了，低下头闷闷地笑出声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对上女孩迷茫的眼神，嗓音愉悦清泠，像是悠扬的扬琴声，“这么容易满足，那我准备好的升学礼物不是送不出去了？”
“啊？”沈暮央呆了，这话的意思是学姐真给她准备升学礼物了？
孟寒看她软萌的小表情，忍着想刮她鼻尖的心痒，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来一个粉色小盒子，上边儿还有金色的什么英文logo字样，沈暮央没看清，孟寒已经打开了。
一条白金的手链，非常简约的款式，却极有设计感，还嵌着一颗红宝石，看起来像是个红火火的小太阳。
沈暮央心下飞快地大致算了算，市场价应该在几千元的样子，但是孟寒送出的东西，肯定不是随便什么牌子的，加上品牌加成，这价格就不一定了，粗略估计应该上万了。
这样的话，收下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虽然对她而言这价格不算什么，而对孟寒而言，她很清楚，就更不算什么了，但总归，两个高中生学姐学妹之间，送这么一件礼物，还是有些贵重了。
孟寒早就料想过此刻的情况，对于一个家境清寒的小学妹而言，这东西肯定不敢收，可她就是想送，她觉得小学妹本人就像一颗小太阳，于她，是仅仅看见便能疗愈心情的存在。
因此，孟寒开始循循善诱，“其实只是串儿手链，没有很贵的，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那就以后在学生会多给我帮帮忙，替我分担点事务，算打工答谢学姐对学妹的爱护之心了，怎么样？”
“而且你看这是我特意选的颜色，跟你平常的穿衣风格很搭，我看你连校服都总喜欢穿那套红白的，而且这上面已经刻了你的名字，你不收的话，我退不了也不可能送给别人。”
孟寒将红宝石翻过来，背面的白金底托上果然刻着一个“央”字。
真的很有心了。
沈暮央怔怔地看着那个“央”字。
这是第一次，孟寒一口气跟她说了这么多句话，平时的孟寒总是惜字如金的，即使对她比对别人好像温柔些，但依然算少言寡语。
孟寒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哄她收下这份充满心意的礼物。
沈暮央不得不说，内心的起伏是剧烈的。
她抬起眸去看孟寒，在这个简陋的连墙纸都没有，四面白花花光秃石灰墙的小店子里，头顶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白织灯管发出的白光，甚至那灯管还有点儿不大顶用，昏暗昏暗的，背景音嘈杂，夹杂着拐角后的另一边儿客人听不清的嬉笑。
少女垂着眸，瞳仁漆黑，真挚又温柔，黯淡的光线打在她的头顶形成光圈，连垂在衣襟的发丝都透着柔和包容的气息。
沈暮央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胸腔里某处柔软的角落敏感地略微羞涩地颤了那么一小下。
“所以，收下它，不要拒绝学姐的心意，好不好？”少女声音轻缓柔和，耐心地再次询问她的想法。
一个字一个字，像轻叩在她的心门上。
最后，沈暮央手链也收了，抱枕也拿了，唯一回报出去但也显失公平的是，她把那只小熊猫吊坠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换给了孟寒。
晚上洗漱完毕，侧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的沈暮央怀抱着那只雪花宝宝抱枕，呆呆凝视着手腕上那条红宝石的白金手链发怔。
这条手链，还是孟寒亲自给她戴上的。
当时，少女眉目清秀，微垂着头，神色认真，温软的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皮肤，蹭到了那处缓慢跳动着的静脉。
沈暮央闭了闭眼，将怀里的抱枕搂得更紧，秀气的眉都快皱成连心眉了。
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一刻，她的心脏应该是微微加速了的，有着遥远的陌生感。
那是前世，多年前她暗自对孟寒生出了一些微弱的，朦胧的，有点儿超出友谊范围内的某些不可言喻的情愫，很浅淡很浅淡的一点儿，她从来不敢承认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后来那点儿情愫随着两人的疏远，也就很快随风而逝了。
沈暮央虽然前世念书念到了大学，但其实这么多年白瞎了一副好长相，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
也因此她不确定，今晚感受到的那点儿微末的情绪，和前世的那个，究竟是不是同一种。
她只是觉得心底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在破土而出的边缘，萌芽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孟寒，没听寿司店老板怎么说的，雪花宝宝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象征爱情，你把我爱情都收走抱怀里了，还想不明白？
昨天的填空题，好几个小天使都猜对了哦，就是“太阳”的意思如果仍然有纯洁的小天使不明白，请把太阳等意替换成一个字，与“月”相对应的那个。
有的小天使猜亲亲这种，作者君还是很能理解的，但是说想“摸”的话......
学姐明明那么纯情的一个清冷系女神！
ps：可爱，想“太阳”也是一个网络流行表情包哦！
其实作者君可能不是想写文，主要为了发扬各类网络用语流行表情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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