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速之客_我靠煎饼成富贾[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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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速之客

  晚上在家里,严墨戟整理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白天找不到的墨玉夹在被子里,不由得有些惊讶地拿了起来:“墨玉怎么会在这?”

  纪明武正坐在圆凳上喝茶,闻言手轻轻一顿,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许是早晨掉在了被子里。”

  “是么?”严墨戟皱了皱眉,把墨玉重新挂到了脖子上,然后悄悄看了纪明武一眼。

  ——他每天起床都会整理床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早上叠被子的时候墨玉没有夹在里面。

  ——现在想想如果武哥真的会武功,神不知鬼不觉拿走自己的墨玉,自己应该也发现不了?

  ——但是武哥为什么拿墨玉呢?

  …

  第二天严墨戟和纪明武一起出门,一起到了岁安街的两家店,照例视察了一圈两家铺面,确认没什么异常情况之后,就打算去甜品站看一看。

  纪明武怔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跟两个负责杀鱼的杀鱼工嘱咐了两句,跟着严墨戟一起出门了。

  严墨戟有些诧异,歪头笑:“武哥也去甜品站?”

  纪明武“嗯”了一声。

  严墨戟挑了挑眉,心里微微泛起一点疑『惑』。

  ——除了送木工,武哥这还是头一次去什锦食的甜品站呢。

  ——总不会真有什么木架子做吧?

  虽然心里对纪明武产生了一丝关于身份的怀疑,但是严墨戟最初的震惊过后,仔细想想,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他家武哥对他的感情应当不是假的。

  ——如果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之间的眼神和神情,武哥都能作假,碰上这种影帝级的演技,那自己也就自认倒霉了。

  其实严墨戟很想直接拽着身边这个男人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什么都不对他说?

  ——他们两个理应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不是吗?

  现在的情况,排除严墨戟心里对他家武哥不够信任而产生的不悦,更多的反倒是有些不服气,甚至还起了一丝好胜心。

  ——既然武哥瞒着他,那他一定自己把真相找出来!

  严墨戟侧脸看了看身边的纪明武,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到了甜品站,严墨戟先去了后厨。

  钱平正在试验之前严墨戟对他建议的软糖。

  把果汁与糖、红薯粉等配料一起上锅熬煮,熬到粘之后,用钱平之前展示过的分砂剑法快速打糖浆,打到糖浆透明剔透之后直接挑起,用剑法瞬间切成指头大的小丁,放凉之后裹上一层糖分,软弹香甜的软糖就做好了。

  这样做出来的软糖其实还相对糙,不太好上架,所以钱平这几天都在研究如何把软糖的口味和外形都变得更致。

  严墨戟也过来提了一些意见。

  等钱平又做了一份改良版的软糖出来,严墨戟尝了一个,满意地点点头:“这次感觉很不错了。”

  钱平自己也拿了一个咀嚼了一下,憨厚的脸上带了些笑意:“还是东家指点得好。”

  严墨戟其实也只是把前世看过的制作软糖的一些工艺说给钱平听,主还是钱平自己在钻研的,因此也没有居功,摆摆手笑:“都是你的功劳,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又了一个软糖:“关于这软糖的后续上架,你有什么想法吗?”

  钱平拍掉手上沾染的糖粉和面粉,闻言迟疑了一下,有些疑『惑』:“上架不就是……装罐子放甜品站售卖吗?”

  “嗯,虽然可以这样,但是其实这种软糖和甜品站的糕甜点有点不太一样。”

  严墨戟把手里的软糖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感受着那香甜轻弹的口感,最后才:“比起甜品,更倾向于零食。”

  钱平隐隐有些明白了严墨戟的意思:“东家是说,专门开辟一个零食专柜给软糖?”

  “不。”严墨戟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笑,“我的意思是,专门开一家零食店。”

  这还是严墨戟前些日子去陈翁家做客时,看到陈翁在吃煮花生,才想到的点子。

  前世的时候,“三只仓鼠”和“良品店子”等专门售卖零食的品牌可是火得不行,高端零食的市场和利润都非常丰厚。

  严墨戟来青州城也有近半年了,对青州城的百姓生活准也多少有了个数。

  青州富足,周边肥田沃土,又靠河沿海,齐王治下赋税不重,普通百姓只勤劳肯,家底大都不错,至少什锦食这种小吃买起来完全不心疼。

  而零嘴这种闲余时间的消遣食物,在中下层百姓中还是比较单调的,几乎都是花生、瓜子之类,甚少有其他。

  至于上层富贵人家,会做些致的果、糖糕之类,不是王侯贵胄之家,花样也不算多。

  以严墨戟前世的经验看,只是可以入口的食物,都可以加工成小零嘴,不饱肚子又能吃得津津有味,绝不仅限于糖糕果。所以青州城零食的市场相对还很空白。

  钱平听懂了严墨戟的意思,仔细思考了一下,眼前一亮之后又有些『迷』『惑』:“东家这么一说,零食确实可以做起来单独开店,只是我一时竟想不到有什么新奇的零食可以做?”

  “最简单的,果嘛。”严墨戟想了想,“时鲜果去除杂质,加糖或者其他料子腌制之后烤成酥脆的果,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很适合做零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着下巴笑了起来:“正好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蒋老头不需维持恒温大棚的热度,光让他去做铁板烧也太浪费了,让他来给你当烤炉吧。”

  钱平吃糖的动作一顿:“……东家想的真周到。”

  “哪怕是普通的瓜子和花生,我们也可以多开辟一些套路。”严墨戟继续举例,“炒制或者煮制,茶香、蟹黄、焦糖、核桃香……这些口味都可以做。”

  钱平嚼着软糖,仔细想了想,眼神愈发亮了起来:“东家说得有理。”

  严墨戟丢了一块软糖到嘴里,笑着说:“我现在只是先提这么一个想法,距离开店肯定还不少准备,你先琢磨试验一下。”

  钱平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软糖:“我去想想。”

  严墨戟看他一直没停下吃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钱平,我看你和李四都挺爱吃甜的,这是为啥?”

  钱平顺口答:“我们宗门在打熬身体的阶段,都日日喝补『药』,锻出体内杂质,那『药』着实苦得不行,师门就会按照练武的认真程度分发蜜饯,我小时候全指望着吃蜜饯,才日日凌晨爬起来去演武场练武的。”

  ——哦豁。

  “那确实是辛苦。”

  严墨戟眉『毛』轻轻挑了挑,拍拍钱平的肩膀,诚恳地:“钱平,你是个好人,一定保持现在的好品质。”

  钱平:“……?”

  …

  严墨戟离开甜品站,纪明武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严墨戟侧头看了惯常沉默的纪明武,笑着问:“武哥来甜品站啥了?”

  纪明武怔了一下。他微微感觉今天严墨戟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妙的怪异,听起来似乎依然是从前那种亲昵的口吻,但是蕴含的情感却有些偏差。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答:“钱平前阵子让我做个摆放软糖的木架,我一直没得空,今天过来看看位置,定一下尺寸。”

  严墨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

  ——武哥可以呀,做戏做全套!

  想到这里,严墨戟心里又有些不,轻轻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头:“中午我不做饭了。”

  自从严墨戟把烤鱼的活卸下来之后,虽然需他忙碌的事情没有变少,但中午饭点至少可以回家吃饭了。

  一贯喜欢自己下厨的严墨戟便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也算是践行了当初对他家武哥承诺的“天天做给你吃”的诺言。

  纪明武有些疑『惑』:“怎么了?”

  严墨戟有些不快,又不想现在跟纪明武摊牌——他自己把他家武哥的身份证据挖出来,得武哥无话可说才行!

  看严墨戟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纪明武有些『迷』『惑』,又有些不安,最终他抿了抿,只说了一句:“那我来做吧。”

  严墨戟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纪明武英俊的面容和关切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忽然就消散了一些。

  ——自己真是个颜控。

  严墨戟唾弃了一下自己,对纪明武又扬起一点笑容:“那就辛苦武哥了,咱们先回什锦食吧。”

  到了什锦食,严墨戟去美食广场转了一下,然后上刻给他自己预留的摊位,挂出了制作燕鱼拉面的牌子。

  什锦食美食广场开起来之后,原本在镇上卖得风风火火的燕鱼拉面,也作为美食广场的噱头不定期上架了。

  李四和严墨戟自己都会去做,从镇上带来的人里也有一个经过考察之后教授了的,三个人轮流来,保证隔几天就会做一次燕鱼拉面。

  鱼进面里拉成面条下锅,刚做了没几碗,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严墨戟看看面条基本拉好,只剩下煮面的功夫,就交给了帮厨,嘱咐了几句,擦擦手离开摊位,刚进后院就被吴掌柜抓了个正着。

  吴掌柜一脸冷汗来不及擦,看到严墨戟就好像看到了大救星,扑过来:“严老板,你可算来了!”

  严墨戟被他拉过去,踉踉跄跄,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这是?”

  “咱们铺子里来了个刁钻客人,点了一堆东西。”吴掌柜叹着气,脚下不停,“每样都没怎么吃,就闹着说口味不好,求见什锦食的大掌柜。”

  开饭店,刁钻客人永远是不会缺的,严墨戟对此见怪不怪。就算什锦食走的小吃流派,也会有人闹事说东西不好吃甚至吃了肚子疼的。

  这种事什锦食一贯奉行破财免灾,反正零星几个小吃退钱,比起什锦食庞大的日收益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客客气气打发走了就完了。

  至于那种惯犯碰瓷的……虽然严墨戟没有明着听李四汇报过,不过也知,这种在各大商铺都挂上号了的碰瓷惯犯,在什锦食那些江湖人手底下可没少吃亏。

  所以严墨戟有些无语:“退钱打发走不就得了?”

  吴掌柜唉声跺脚:“严老板,你是不知,那客人气势看上去可足呢!八成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咱们可得罪不起!”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会来什锦食这种喧嚣热闹的平民美食广场?

  严墨戟有些不以为意,不过还是顺从地被吴掌柜拉着去了二楼的包厢。

  进了包厢,只见主座上坐着一个做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髯须齐整、不怒自威,身后还站着一个明显是下人的仆从。

  桌上摆满了什锦食美食广场售卖的小吃,门口墙边还站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伙计。

  那几个小伙计看到吴掌柜和严墨戟过来,纷纷眼前一亮,叫:“吴掌柜!东家!”

  几个伙计的叫声吸引了桌上那位客人的注意力,让他的目光凝聚到了刚进门的两个人身上。

  ——那有些微胖的中年人肯定不是,这么说,后面这个青年就是……

  严墨戟对伙计们点点头,让他们先出去,然后看向了那位坐在主座上的中年客人,客客气气地:“不知这位客官对我们什锦食的吃食有何不满?我是什锦食的老板,您尽可对我说。”

  那中年男子端详了他半晌,最后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严墨戟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夹杂着一些欣慰与怀念、又好像有些不满,格外复杂,让他甚至有点起皮疙瘩。

  那中年男子摇头之后,扫了一眼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食物,有些嫌弃地:“这些平民的食物,不知有什么好吃的,你怎地做这种生意!”

  前世今生两辈子,严墨戟碰到的奇葩客人数不胜数,各种花样都见识过;眼前这人一开口,着实让严墨戟预料不到。

  ——这是哪家的贵族老爷跑出来玩微服私访吗?

  严墨戟维持着脸上亲切的笑容:“我们什锦食的食物一直是走的平民路线,开店至今也备受好评,您不妨尝试一下?”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些美食,可以确定这位客人应该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那中年人皱了皱眉,有些嫌弃:“这等低劣的吃食,也不知是否净,怎配入口!”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进来个伙计,手里端着个托盘,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嘴里还喜气洋洋地喊着:“客官您点的燕鱼拉面来——喽!”

  伙计进来之后,才发现东家正在屋子里头站着,气氛似乎也有些不大对,不由得神『色』一僵,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了严墨戟。

  严墨戟看着那愣头愣脑的伙计,心里有些想笑,招招手让他把鱼面放下,然后让他出去了。

  那中年男子目光投在这碗散发着香鲜味的面条上,停顿了一下,喉头微微动了动,才重新摆出了嫌弃的脸『色』:“你瞧瞧这都是什么面,平平无奇,也不知是什么人做的,一看就……”

  “这燕鱼拉面是我亲手做的。”严墨戟现在确定这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客人一定是来找茬的了,心里只想快点打发走他,便笑眯眯地,“您是不满意,这些我们什锦食便不收您钱了。”

  没想到那中年男子听了严墨戟的话,忽然卡住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停顿了半晌,再开口时气势都衰落下去不少:“……看上去倒还勉强可以入口。”

  ——咦?怎么口风忽然变了?

  严墨戟有些疑『惑』地看了那客人一眼。

  那中年男子低头看了眼热气腾腾的鱼面,竟然降尊纡贵拿起了摆在一边动都未动过一下的筷子,伸进碗里挟起面条吃了一口,仿佛想证明自己确实可以吃得下一般。

  ——唔?

  只吃了一口,中年男子眼神就忽然放大了一些,挟着面条的筷子也停顿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前面一脸微笑的严墨戟。

  末了,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矜持着身份,没有继续吃下去,有些不甘不愿地:“这个面味尚可。”

  严墨戟敏锐地感觉到这位客人的态度有所软化,心里把他打为了“真香”党,含笑:“那您慢慢用,我们先告退了。”

  “不急。”中年男子放下筷子后,又摆出了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抬头看向了严墨戟,“我与严老板一见如故,严老板不妨坐下多聊一会。”

  ——谁跟你一见如故?

  严墨戟看着这位奇葩客人,心里吐槽了一句,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着,背后又起了一层皮疙瘩,忽然脑袋里一个激灵:

  ——他该不会碰上什么变态了吧?

  严墨戟的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笑容完美不变:“多谢客官厚爱,只是舍妹年幼,尚在家中习字,我有些不放心,还是回家去看看。”

  中年男子一愣:“严老板还有小妹?”

  “夫郎家的小妹,『性』子柔弱,离不得人,还请客官勿怪。”

  ——夫、夫郎?!

  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半晌,随后片片崩裂,眉眼之间似乎有怒气腾升起来,声音勉强维持着平稳:“没想到严老板已经嫁了人家,不知是何人如此三生有幸?”

  说到最后的“三生有幸”,严墨戟甚至听出了他有几分咬牙切齿。

  这让严墨戟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装作若无其事地又后退了一步,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家事而已,就不劳客官关心了,您慢用,我先告退了。”

  说完严墨戟就拱手行了个礼,赶紧转身出门了。

  包厢里,中年男子看出了严墨戟的警惕与排斥之意,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也没有强求,待包厢里只剩下他和背后的仆从,神『色』才重新变得冷峻无比。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中年男子眉头紧紧拧起,满心的痛心疾首,“纪绝言不是说会护着他吗?怎么会让他嫁给别人家当男妻?”

  身后那仆从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王爷,可属下再遣人调查一下?”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才叹了口气:“不必,昨日不是派了人去悄悄调查么?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大约回府便有了。”那仆从迟疑了下,“王爷想避开王府内锦绣门的眼线,能调动的人手不算太多。”

  ——昨日打探的消息此时应当已经在王府了,只是王爷今日为了来这什锦食见一面那严老板,早早就寻了替身然后偷偷溜出来,如今还看不到罢了。

  中年男子早有所料,点点头,双目中闪过一丝厉『色』:“本王倒看看,是哪家的儿郎这么大胆,敢娶严家的嫡孙!”

  “那现在……”

  中年男子刚想起身离开,眼光又看到了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鱼面,轻轻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鲜香味,思忖了片刻,又坐稳了位置,重新拿起了筷子。

  ——既然是他亲手做的,那还是可以入口尝一尝的,唔,确实鲜美……

  …

  “那客官把鱼面都吃了,其余的吃食每样尝了一口。”

  严墨戟听着伙计禀报完成,皱了皱眉,嘱咐了一句:“留意着点,日后这位客官再来,若是还找我,就推说我有事不在。”

  吴掌柜在一旁有些疑『惑』:“严老板可是不愿与这等人打交?我瞧着他确实有几分官威呢。”

  “这个客人……”严墨戟沉『吟』了一下,还是隐晦地提点了一句,“似乎是好男风。”

  吴掌柜霎时明白了严墨戟的意思,端详了下严墨戟清俊的外表,心里暗暗点头:严老板这外表风姿确实出众,被人看中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听说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可未必是好事,有多少伶人倌倌进了大户人家的门,被折磨到只剩一口气才得以出来?

  ——严老板可是他们的摇钱树,万不可被人糟践了去!

  吴掌柜脸『色』郑重了些:“我省得了,严老板放心。”

  …

  李四去了风步派与风步派的人接洽,钱平只好每天在甜品站做半天活,然后陪着严墨戟东奔西走。

  严墨戟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看钱平每次都绞尽脑汁想巴巴的理由,又觉得他有些可怜,所以也就没问他,只跟他闲聊时问了些他们宗门的事情。

  说起宗门,钱平显然流畅了许多,信手拈来侃侃而谈,让严墨戟对钱平的宗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而对比过他家武哥的话之后……

  严墨戟现在有八成把握,他家武哥是李四钱平那个门派的!

  而且看起来,武哥的地位比李四和钱平都高一些!

  严墨戟微微皱了皱眉,看了身边的钱平一眼。

  ——那这样的话,当初李四和钱平大半夜的突然来到什锦食面试,是不是就是因为当时白天里他跟武哥抱怨了一嘴?

  ——如果李四和钱平是听从武哥的命令才加入什锦食的,那岂不是有些辜负了他们自己的意志?

  严墨戟从自己的角度看,并没有感觉到武林中人和什锦食商铺之间的鸿沟,所以李四和钱平的武功暴『露』在他面前之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来李四钱平两个人都留在了什锦食,成为了什锦食的骨,他也一直认为他们俩是真心想在什锦食发展的。

  但是现在看来,是否李四钱平都只是听从他家武哥的命令,所以才一直留在什锦食的?

  他们自己是不是仍旧想着去闯『荡』江湖?

  ——再往深了想,那些被李四招聘来的江湖人,又有多少是真正如同吴娘子一样把什锦食当做归宿、又有多少是被李四他们镇压着强行赶来的呢?

  ——什锦食……把武功化入餐饮行业的策略,目前为止都有很明显的效果,但是这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还是他家武哥在背后营造出的虚假繁荣?

  严墨戟从前看得到李四在什锦食事务上的认真热忱、也看得到钱平醉心甜品的专注痴『迷』、更看得到在什锦食做工的那许许多多江湖人脸上的满足笑容,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有疑虑。

  只是现在,严墨戟又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他也知,直接问钱平,钱平就算把脑袋榨了拼命想各种蹩脚的借口,也不会正面回答他。

  想清楚,主还是先把和武哥之间的问题解决掉。

  严墨戟忽然就丧失了几分自己挖掘真相的兴趣。

  ——倒不是灰心丧气,而是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家武哥身份的隐瞒并不仅仅涉及到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关系,同样涉及到钱平、李四、张三郎一家等等,甚至包括了整个什锦食的发展。

  他是什锦食的老板。

  他肩膀上承担着什锦食这么多店铺、这么多员工的未来。

  严墨戟在复杂的心思中,忽然就揪到那个让自己耳清目明的线头。

  比起猜疑他家武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隐瞒身份,什锦食的发展才是更不可推卸的责任。

  严墨戟轻轻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眼神坚定了些。

  ——今晚回去,就去和武哥摊牌讲清楚。

  ——到底武哥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又为什么对自己隐瞒、以及钱平李四他们真正的意向。

  …

  去青州书院的分店的路比较远,严墨戟和钱平一起坐了个人力车,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忽然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差点把严墨戟颠下去。

  还是钱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才避免了严墨戟跟地面的石子儿发生亲密接触的惨案。

  “怎么了?”严墨戟扶住人力车的扶手,探头看去,“出啥事了?”

  拉车的是个年轻的汉子,有些羞愧地:“客官不好意思,刚才这婆娘突然冲出来,吓我一跳,您没事吧?”

  然后他转过身,踢了前面趴在地上的女子一脚,骂:“你是什么人,突然冲出来作甚,想寻死吗?”

  那女子被踢了一脚,捂着被踢到的腰腹哀嚎了几声。

  严墨戟看着车夫毫不留情的样子,微微有些皱眉;听声音感觉有些耳熟,下了车,靠近过去看了一眼。

  女子原本冲出来时是趴在地上的,被车夫没有留情地一脚踢翻,变为了仰面朝上。身上衣服肮脏不堪、头发凌,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仿佛乞丐一般。

  看到严墨戟过来,那女子眼中骤然爆发出光彩,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疼痛的腰,连滚带爬的扑过来,伸手去抓严墨戟裤脚:“墨戟哥!救救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严墨戟愣了一会,才分辨出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些吃惊地:“乔大妮?”

  这女子竟然是从去年算计他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面的乔大妮!

  乔大妮是原身养父母乔家的长女,从小欺负原身不说,严墨戟穿越过来之后,还妄图坑害严墨戟,侵占什锦食来着。

  听说后来因为算计什锦食不成、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名节都毁了,被迫嫁给了王二,之后跟王家闹得天翻地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平看了眼乔大妮,皱紧了眉,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东家。

  ——按照小师叔的吩咐,乔家全家人失踪的事情,没有主动跟东家提,只等着有张大娘他们或者东家主动问的时候,再把除了锦绣门以外的部分告知东家。

  ——只是没想到,东家好像根本没有把乔家放在心上,从李四他们回来至今,竟然一次都没有过问过乔家的事情!

  ——张大娘几人来了青州城之后,被青州城的繁华眯了眼,后面有参与到了什锦食的管理中,忙得不可开交,似乎也没有跟东家说过这事!

  钱平看向乔大妮的眼神变得微微有些冷漠,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腰间。

  ——这乔大妮被锦绣门掳去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恐怕自行逃脱的可能『性』很少,更大的可能是……

  乔大妮见严墨戟认出她来了,不由得放声大哭,眼泪将脸上的肮脏冲得一的,声音哽咽,紧紧抓着严墨戟的裤腿:“墨戟哥,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严墨戟与钱平对视一眼,在钱平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警惕,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想了想,把乔大妮先扶起来,打发了在一旁有些不安地陪笑的车夫,带乔大妮坐到附近的面摊上,给乔大妮点了一碗阳春面,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别急大妮,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乔大妮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面,把面汤都喝的净净,最后才抹了抹脸,眼圈还是红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恳切地看向了严墨戟:“墨戟哥,有人抓了我们一家人,威胁我们把你引出青州城,想把你抓走!”

  ——咦?

  钱平一愣,没想到乔大妮竟然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

  严墨戟也对乔大妮说的话感觉非常意外,皱了皱眉:“想抓我?为什么?”

  “我哪里知!”乔大妮神『色』惶惶,伸手抓紧了严墨戟的衣袖,力气之大似乎把严墨戟的袖子扯断,“墨戟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严墨戟拉不回自己的袖子,不得已安抚她:“别怕,这里很安全……”

  “他们给我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说我是不听他们的话,就不给我解『药』!”乔大妮猛地爆发,大哭了起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严墨戟被她哭得无法,皱着眉想了想,抬头看了钱平一眼,安抚乔大妮:“别急,我这里有个擅长岐黄之的江湖人,我带你去让她看看。”

  冯问兰这个时候一般都在恒温大棚那里。虽然现在恒温大棚已经不太需蒋老头调整温度了,但是钱平之前考虑制作果的时候,也是在恒温大棚找了个地方,先开始尝试。

  因此蒋老头这两天应该也在恒温大棚尝试不同热度的烤制果。

  想到自己、蒋老头、冯问兰的战斗力都不弱,恒温大棚也没有出城,在城门附近的空地,钱平点点头,赞同了严墨戟的决定。

  两个人重新雇了一辆车,带着乔大妮过去。

  一路上严墨戟问了乔大妮不少问题,钱平也试探了她几句,两个人都没感觉乔大妮有在撒谎。

  而乔大妮说绑架她的人不肯亲自进城,是因为青州城里有个足以威胁他们的强大高手。

  这话让钱平不由得信服了几分。

  乔大妮对绑架他们的人所知不多,只能简单描述一下外貌。

  钱平听了跟自己知晓的锦绣门虚动高手对比了一下,发现宗门已知的锦绣门虚动高手,死在小师叔剑下的先不论,剩下的没有符合乔大妮描述的,不由得放下了心。

  只不是虚动境的高手,以他和蒋老头、冯问兰的实力,怎么也能挡得住了。

  与钱平相比,严墨戟更疑虑的则是乔大妮所说的,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什么?

  严墨戟皱着眉捏了捏手指,为什么会有江湖人想对他下手?

  ——是什锦食招揽江湖中人、与江湖门派接洽这件事,动了谁的糕吗?

  一路上各怀心思到了恒温大棚附近,付钱打发了车夫,严墨戟带着乔大妮向前刚走了几步,刚到大棚门口,忽然感觉到一阵细微的风吹过,随后严墨戟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钱平在严墨戟还没走到大棚门口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只是还没等他冲过去,一股强烈的气势就锁定了他,随后一个肌虬结的大汉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咧嘴一笑。

  “嘭!”

  钱平蓦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大汉一拳重击在他的腹部,随后强劲的内力摧枯拉朽一般涌入他的身体。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看向那大汉的眼神还带着不可置信。

  ——他、他怎么会……

  那大汉似乎读出了钱平眼中的震惊,眉宇间没有自得,只『露』出一丝冷笑:“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突破了虚动境?”

  他没再看瘫倒在地上寂静无声的钱平,抬头看了青州城内一眼,眼中闪过强烈的愤恨:“还感谢你,纪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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