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筵
二月初五，万里无云，草长莺飞。
夜幕降临，靳王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仿佛是在办喜事的样子。所有的下人、丫鬟、老妈子……都在脚不沾地地忙个不停。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劳累的日子总算快要到头了。
今天，就是那个几乎可以说是决定一切的日子了。
音儿帮我梳好了发髻，正在帮我张罗衣裳中。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端庄，高洁，只是那幽黑似墨的双眼中，却只有迷惘，看不到任何咫尺的未来。
那个让我背了无数次的背景资料，却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一眼的李若寒，你，准备好了么？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千年来都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对话在正在靳王府的大门口上演着。李若靳领着靳王府众人，朝他的那个已是万人之上的皇侄儿参拜道。
“七皇叔请平身。”李若寒淡淡地说道，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易服的右丞相上官睿和作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天影高手铁手，还有一些统一着装的大内侍卫。
“谢皇上。今日皇上肯赏脸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靳王府，蓬筚生辉啊！皇上，请！”李若靳把李若寒迎进了靳王府内。
“七皇叔请！朕与七皇叔本为亲生叔侄，七皇叔不必如此客气。”李若寒踏进靳王府，轻松随意地说道。跟在身后的铁手和上官睿马上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气都不敢松。
“哈哈哈……皇上说得极是。想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咱叔侄俩还没有好好的聚过，说说体己话。今日，皇上在这靳王府内可要尽兴啊！”李若靳掳掳有些花白的胡须，爽朗一笑，说道。
“哈哈，七皇叔，那是自然的。”李若寒也跟着笑起来，而笑意却没有达到眼中。
“皇上，请！”李若靳带领着众人来到靳王府最大的主殿外，只见殿前那快百尺见宽的空地上，早已是铺上了崭新的红色地毯，绣以金丝滚边，布置成一个大舞台的样子。殿台上，也早就摆好了桌椅酒席。
“皇上，请上座！”李若靳将李若寒迎上了殿台最中间的位子。
“七皇叔，请。”
听到屋外的喧闹声，就知道肯定是当今的皇上李若寒大驾光临了。
我环视了一眼屋内与我一起等待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各位弟子们，很好，装束都没有乱，一切正常。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姐妹们，时辰到了，大家记得等会儿千万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错，明白了么？”
“属下明白。”众弟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的。我玄隐门的弟子，可不是王府里面只会端茶倒水、洗衣绣花的丫鬟。他们向来都天资凛异，训练有素，而且个个都无条件地服从命令，绝对不会把这一点点的事情都弄砸的。
那么，好吧。我最后一次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抖擞了精神，立在了房门前。
“皇上日里万机，着实是辛苦万分，这实在是我天乾王朝的万民之福啊！来，微臣敬皇上一杯！”李若靳举起了手中的白玉夜光杯，向李若寒敬道。
“若无七皇叔这些年来一直对父皇和朕的鼎立辅助，朕今日又怎么能坐稳这个江山？如今我天乾王朝四海平定、人人安居乐业，这实在是离不开七皇叔你的汗马功劳啊！”李若寒坐在殿台的主位上，看着殿台前下方的舞台上千篇一律的舞曲，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夜光杯，悠然自得地说道。
“皇上言重了，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李若靳连连抱拳。
“哈哈，哪里哪里……”
接下来的又是一大串无聊、客套与敷衍的对话，而李若靳却看准了舞台上的情况，抓准时机，把话题终于引入了正题。
“皇上如此的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微臣家之小女，对皇上你实在是仰慕已久，说来惭愧，前不久小女还老是烦着微臣，说什么也要见皇上你的龙颜一面。”
“七皇叔又有女初长成，想必又是一位标志的人儿，为何不宣她在旁做伴？”李若寒微微一笑，问道。七皇叔，这，恐怕就是你这次邀请朕来此的真正目的了吧？朕倒要看看，你的这位女儿，到底有多标志、多厉害，值得你这样来煞费苦心？
“皇上，微臣本意如此。可小女自幼嗜爱歌舞，三岁便识得音乐节拍、五岁便可随乐而翩翩起舞，这次，皇上大驾光临，小女早已准备好歌舞，以悦龙颜。还望皇上恩准！”
“哦，原来如此，宣。”
“谢皇上。皇上，请看。”
四周的灯光在刚刚渐渐灭去，只剩殿台上的几盏烛火还在随着夜风摇曳。随伺站候在一旁的铁手，右手早已戒备地覆上腰间微凉的剑柄。
舞台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一个拱门型的金架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样，那金架子是中空的，里面打横插着许多横板，每片横板上，皆立着几根点燃着的蜡烛。一时间，烛光映在金架上，更显得上面所雕刻着的祥云栩栩如生、熠熠生辉。
悠扬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音乐的来源方位来，只觉的是天外传来的仙乐。
仙音缈缈，绕梁三日。
一位绝世佳人，从主殿台正对着楼宇中，缓步而出。不加雕琢的天然粉黛，脂粉不沾，清艳无双；肤色淡润莹莹、洁净清透，如墨的秋水翦瞳璀璨、清澈，丝毫不染凡尘污秽，像是从太虚幻境里面幻化而出的虚无缥缈的美人，仿佛只要一阵风吹过，就会消失不见。
如若一碧水清莲，又好似一空谷幽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最震撼人心的，还是她的眼神。那双眸中，是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从容、那样的缥缈……仿佛这世间的万物，都无法映入她的心中，而她，却可以从从容容地，笑看着这世间万物、这沧桑变迁。
金色的拱门，烛光润润，就好似佛光一样地使人心情安定、平寂，仙乐缠绕，那女子，渐渐地走到了那扇拱门中。
那刹那，李若寒甚至在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金色拱门中幽然站立着的，根本不是凡人，而是……那普渡众生、救苦救难的……观音？
为了这个《千手观音》，我可真算是煞费苦心。
曾记得前世在现代的时候，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观看了20XX年中国大陆地区过传统春节前夕的时候，必看的官方版春节联欢晚会。那个由残疾人演出的唤作《千手观音》的舞蹈，实在是震撼了我。从不轻易感动的心灵，像大部分人的一样，被深深地打动了。
忽略表演者还是残疾人这个事实，单单是从节目的艺术性来看，都是那样的震撼人心。以致于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后的我，每每回想这个节目来，依然觉得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而信佛，向来是中国古代的一项重要的传统。无论是以前我所熟悉、所认识的那个时代，还是天乾王朝这个现今我所处于的、不为人知的异时空，信佛，都是社会历史发展在意识形态里面，所不可避免的一个趋势、一种现象。只要广大的人民，无法对自然发生的现象作出合理科学的解释，神佛之说，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所以我知道，我的这个选择是没错的。飞天玄舞、霓裳羽衣……作为一个帝王，一定会看过很多；可以呈现给帝王看的歌舞，其舞者的水平，也肯定不会比我这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平低，这是个客观的事实。只有别出心裁，才能一招制胜。
那金色的拱门、那似乎是飘渺无所依的音乐，皆是我赵曦月的杰作。没有电力，无法使用灯光，便用蜡烛摇曳的火光来代替那万丈的佛光；至于那音乐，则更简单了，只是布置了一下演奏者的位置而已。
人都有两只耳朵（作者：这一句真是废话中的废话……），因此听声音的时候会产生“双耳效应”，人体可以根据这个效应来判断声音传播的方位。而现代制作音响的所谓的“立体声”，让人听到后感觉到无所不在、身临其境的声音，其实就是环绕声。声音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人耳就自然就辩不清它传播的具体方位了。我所要做的，就是让音乐的演奏者分成八批，分别隐于殿宇的不同方位，然后再统一指挥演奏那么简单而已。虽然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但对我玄隐门的弟子来说，绰绰有余了。
手优雅地端放在胸前，左右手分开，左手手指指向下，右手手指指向上，我与我身后的一排弟子一样，长发高高盘起，身着类似于敦煌壁画中飞升的金缕衣，每根手指上都戴着又长又尖的手指套，手心贴以孔雀的翎毛中那绚丽的圆眼部分，我缓缓地从殿门中踏出，穿过了舞台的拱门。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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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靳王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仿佛是在办喜事的样子。所有的下人、丫鬟、老妈子……都在脚不沾地地忙个不停。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劳累的日子总算快要到头了。
今天，就是那个几乎可以说是决定一切的日子了。
音儿帮我梳好了发髻，正在帮我张罗衣裳中。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端庄，高洁，只是那幽黑似墨的双眼中，却只有迷惘，看不到任何咫尺的未来。
那个让我背了无数次的背景资料，却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一眼的李若寒，你，准备好了么？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千年来都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对话在正在靳王府的大门口上演着。李若靳领着靳王府众人，朝他的那个已是万人之上的皇侄儿参拜道。
“七皇叔请平身。”李若寒淡淡地说道，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易服的右丞相上官睿和作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天影高手铁手，还有一些统一着装的大内侍卫。
“谢皇上。今日皇上肯赏脸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靳王府，蓬筚生辉啊！皇上，请！”李若靳把李若寒迎进了靳王府内。
“七皇叔请！朕与七皇叔本为亲生叔侄，七皇叔不必如此客气。”李若寒踏进靳王府，轻松随意地说道。跟在身后的铁手和上官睿马上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气都不敢松。
“哈哈哈……皇上说得极是。想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咱叔侄俩还没有好好的聚过，说说体己话。今日，皇上在这靳王府内可要尽兴啊！”李若靳掳掳有些花白的胡须，爽朗一笑，说道。
“哈哈，七皇叔，那是自然的。”李若寒也跟着笑起来，而笑意却没有达到眼中。
“皇上，请！”李若靳带领着众人来到靳王府最大的主殿外，只见殿前那快百尺见宽的空地上，早已是铺上了崭新的红色地毯，绣以金丝滚边，布置成一个大舞台的样子。殿台上，也早就摆好了桌椅酒席。
“皇上，请上座！”李若靳将李若寒迎上了殿台最中间的位子。
“七皇叔，请。”
听到屋外的喧闹声，就知道肯定是当今的皇上李若寒大驾光临了。
我环视了一眼屋内与我一起等待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各位弟子们，很好，装束都没有乱，一切正常。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姐妹们，时辰到了，大家记得等会儿千万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错，明白了么？”
“属下明白。”众弟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的。我玄隐门的弟子，可不是王府里面只会端茶倒水、洗衣绣花的丫鬟。他们向来都天资凛异，训练有素，而且个个都无条件地服从命令，绝对不会把这一点点的事情都弄砸的。
那么，好吧。我最后一次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抖擞了精神，立在了房门前。
“皇上日里万机，着实是辛苦万分，这实在是我天乾王朝的万民之福啊！来，微臣敬皇上一杯！”李若靳举起了手中的白玉夜光杯，向李若寒敬道。
“若无七皇叔这些年来一直对父皇和朕的鼎立辅助，朕今日又怎么能坐稳这个江山？如今我天乾王朝四海平定、人人安居乐业，这实在是离不开七皇叔你的汗马功劳啊！”李若寒坐在殿台的主位上，看着殿台前下方的舞台上千篇一律的舞曲，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夜光杯，悠然自得地说道。
“皇上言重了，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李若靳连连抱拳。
“哈哈，哪里哪里……”
接下来的又是一大串无聊、客套与敷衍的对话，而李若靳却看准了舞台上的情况，抓准时机，把话题终于引入了正题。
“皇上如此的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微臣家之小女，对皇上你实在是仰慕已久，说来惭愧，前不久小女还老是烦着微臣，说什么也要见皇上你的龙颜一面。”
“七皇叔又有女初长成，想必又是一位标志的人儿，为何不宣她在旁做伴？”李若寒微微一笑，问道。七皇叔，这，恐怕就是你这次邀请朕来此的真正目的了吧？朕倒要看看，你的这位女儿，到底有多标志、多厉害，值得你这样来煞费苦心？
“皇上，微臣本意如此。可小女自幼嗜爱歌舞，三岁便识得音乐节拍、五岁便可随乐而翩翩起舞，这次，皇上大驾光临，小女早已准备好歌舞，以悦龙颜。还望皇上恩准！”
“哦，原来如此，宣。”
“谢皇上。皇上，请看。”
四周的灯光在刚刚渐渐灭去，只剩殿台上的几盏烛火还在随着夜风摇曳。随伺站候在一旁的铁手，右手早已戒备地覆上腰间微凉的剑柄。
舞台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一个拱门型的金架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样，那金架子是中空的，里面打横插着许多横板，每片横板上，皆立着几根点燃着的蜡烛。一时间，烛光映在金架上，更显得上面所雕刻着的祥云栩栩如生、熠熠生辉。
悠扬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音乐的来源方位来，只觉的是天外传来的仙乐。
仙音缈缈，绕梁三日。
一位绝世佳人，从主殿台正对着楼宇中，缓步而出。不加雕琢的天然粉黛，脂粉不沾，清艳无双；肤色淡润莹莹、洁净清透，如墨的秋水翦瞳璀璨、清澈，丝毫不染凡尘污秽，像是从太虚幻境里面幻化而出的虚无缥缈的美人，仿佛只要一阵风吹过，就会消失不见。
如若一碧水清莲，又好似一空谷幽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最震撼人心的，还是她的眼神。那双眸中，是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从容、那样的缥缈……仿佛这世间的万物，都无法映入她的心中，而她，却可以从从容容地，笑看着这世间万物、这沧桑变迁。
金色的拱门，烛光润润，就好似佛光一样地使人心情安定、平寂，仙乐缠绕，那女子，渐渐地走到了那扇拱门中。
那刹那，李若寒甚至在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金色拱门中幽然站立着的，根本不是凡人，而是……那普渡众生、救苦救难的……观音？
为了这个《千手观音》，我可真算是煞费苦心。
曾记得前世在现代的时候，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观看了20XX年中国大陆地区过传统春节前夕的时候，必看的官方版春节联欢晚会。那个由残疾人演出的唤作《千手观音》的舞蹈，实在是震撼了我。从不轻易感动的心灵，像大部分人的一样，被深深地打动了。
忽略表演者还是残疾人这个事实，单单是从节目的艺术性来看，都是那样的震撼人心。以致于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后的我，每每回想这个节目来，依然觉得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而信佛，向来是中国古代的一项重要的传统。无论是以前我所熟悉、所认识的那个时代，还是天乾王朝这个现今我所处于的、不为人知的异时空，信佛，都是社会历史发展在意识形态里面，所不可避免的一个趋势、一种现象。只要广大的人民，无法对自然发生的现象作出合理科学的解释，神佛之说，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所以我知道，我的这个选择是没错的。飞天玄舞、霓裳羽衣……作为一个帝王，一定会看过很多；可以呈现给帝王看的歌舞，其舞者的水平，也肯定不会比我这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平低，这是个客观的事实。只有别出心裁，才能一招制胜。
那金色的拱门、那似乎是飘渺无所依的音乐，皆是我赵曦月的杰作。没有电力，无法使用灯光，便用蜡烛摇曳的火光来代替那万丈的佛光；至于那音乐，则更简单了，只是布置了一下演奏者的位置而已。
人都有两只耳朵（作者：这一句真是废话中的废话……），因此听声音的时候会产生“双耳效应”，人体可以根据这个效应来判断声音传播的方位。而现代制作音响的所谓的“立体声”，让人听到后感觉到无所不在、身临其境的声音，其实就是环绕声。声音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人耳就自然就辩不清它传播的具体方位了。我所要做的，就是让音乐的演奏者分成八批，分别隐于殿宇的不同方位，然后再统一指挥演奏那么简单而已。虽然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但对我玄隐门的弟子来说，绰绰有余了。
手优雅地端放在胸前，左右手分开，左手手指指向下，右手手指指向上，我与我身后的一排弟子一样，长发高高盘起，身着类似于敦煌壁画中飞升的金缕衣，每根手指上都戴着又长又尖的手指套，手心贴以孔雀的翎毛中那绚丽的圆眼部分，我缓缓地从殿门中踏出，穿过了舞台的拱门。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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