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代价-中篇
正如维加所料，当救护车赶到现场，医护机器人只是稍作检测，便利落地给出了死亡报告，彻底掐灭了吉尔格最后一丝希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他肯定还有救！你再想想办法！”吉尔格见机器人要把尸体抬上车，便上前想拉住它，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对方力大无穷，依照程序完全无视普通人类的拖拽，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自认为闯祸的保安站立不安，他偷偷打量维加和雪儿的脸色，前者看起来还有些愧疚，后者则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反而还用她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反过来打量他们，散发出一股上司视察时的压力。他心里发毛，琢磨片刻正想上前安慰吉尔格，就见对方放下机器人，快步跨过来揪住他衣领吼到：“你开的枪！你们训练就这样打自己人的吗？”
保安捉住衣领上的手，试图解释道：“兄弟，这两码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假如埃文他护目镜放下来也不至于会中弹，这是一系列事故。”他指指已经抬上车的死者，再指指维加辩解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俩是警察，还当是总公司……咳……行动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我已经是尽量不把枪口往你那边拧了，怕误伤你，结果……”
吉尔格气的咬牙切齿，可是想来想去也挑不出保安的毛病，但是要怪罪维加和雪儿的话，他们就警方的立场隐蔽行动也没做错什么，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总不能怪埃文自己不放下护目镜吧？
看着面前都不知道该谁来背锅的尴尬场面，维加心里也打起了拨浪鼓，有些话没法说出口，如果他不是过分自信，就不会用那种笨拙的方式和对方扭打在一起，那就不存在夺枪的行为，他的确经过GASC的人为改造后，反应速度异于常人，胳膊上也有些肌肉，可是论力气，他依然还在常人领域，所以豪情壮志去夺一个“杂兵”的枪时，还以为能瞬间拧下来，岂料拼个势均力敌。
甩甩头，不再想这些尽往自己身上找罪的问题，维加再次拿起对讲机，决定和制造厂的厂长摊牌。不出所料，对面也一直关注着停车场上的事态，当他接到维加的通话后毫不意外。
“喂，帮主……哦不，厂长，这和咱们先前说的可不一样，你派人来偷袭是什么意思？”
维加锤了自己脸两下，因为他其实不想说这话，这样开口，就好像做了坏事恶人先告状一样。当然他自认不是恶人，但如果不这样开口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发生事故总要有一方背锅，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就变成谴责了。
为了赶紧跳过这个他不喜欢的问题，在谴责了几句后，维加主动对误伤做了道歉，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进入正题，希望能释放他的“雇主”维斯卡格，用他的话说，下边发生的这些事，是做为警方立场的他的独立行动，与中枢城投资大亨维斯卡格没什么关系。
在维加与厂长通话期间，大家都互相打量着，看的出来保安成员的装备算是非常正规，他们一身上下价值起码十几万卢卡。相比起来，雪儿身上看上去似乎就那把剑值钱一点，如果不是剑轮前段的线圈上还跳跃着电弧，可能估价还要更低。
雪儿的视线早已扫描过吉尔格好几次，对方虽衣着得体但在穿透力极强的瓦雷莎射线面前就如同裸体，其身上最显眼的部分自然是那条神之环项链，其次便是私人通讯器等终端设备，还有一块两指大小的长条形虫钢，此外再就是一部似乎由自主改装的旧式电话机，也就是维加最初想调查通讯基站的那个。
虫钢并非多稀奇的物品，雪儿以前有个用虫钢制作的手环，通电后就会像记忆金属般改变成小刀的形状，而吉尔格身上那个钢条如果没有放电设备的话，那么就只是根钢条，一旦通电，雪儿也看不出来它到底会变成什么东西，但总归不会变成一把枪。
说起来，两个保安身上携带了类似甩棍一样的近身格斗武器，说是类似甩棍，便是因为它们也是由虫钢制成，只不过衔接了带电握柄，在必要时瞬间弹出成为甩棍同时兼具电棍功能。要不是先前对方被夺枪后拔出来，即便雪儿也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装备，只是终究没实战，能不能电击还是猜测。
在厂区办公楼6楼，经过一番谈判后维斯卡格被重新放了出来，做为“不速之客”的他看起来毫无紧张感，来开门的厂长看到他正把脚摞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怎么样？我那保镖还挺难缠吧，搞不定了吗？”维斯卡格眼也不睁，张口说到。
“他们承认自己是警察了，维斯卡格先生。”厂长回到。
“啊！”维斯卡格坐起来，看向厂长说到：“这就摊牌了啊，那你们是要？”
厂长干笑两声，和对方说到：“也不做什么，就是不知道维斯卡格先生此行使用的身份是投资商呢，还是侦探？”
“哈哈哈，那当然是投资商了，毕竟我在中枢城也是有些话语权的，一般的保镖没强力武器不放心，市政厅派几个警察保护我实属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原来如此。”厂长略作考虑，点点头似乎表示认可，他原本只是担心维斯卡格是总公司委托来调查此工厂行政权问题的，但下方的警察在一开始就触发了警报，最后显然是走投无路才退而求次随便扣了个人想协助调查，这他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只要自己和几个主任不说，仅凭鸦神帮这个名号在德兰托市并不构成犯罪。
这样一思量，厂长就把下方发生的事简要说明了一遍，并略显悲伤地叹气到：“可惜了埃文，他算是和我一起打拼起家的元老之一了，真不知道该面对他家人。”然后摇摇头，把对讲机递过去说到：“要和你保镖说两句吗？看起来你和他断了联系。”
维斯卡格翻个白眼，对方这么说，明显是之前偷听他的通讯了吧，忒不厚道。另外，做出那副悲伤的样子当面叹气，这总有点作秀的意思，如果自己感到有愧的话，哪怕是出于同情也得找他们合作了。
接过对讲机，维斯卡格直接向维加发牢骚道：“你怎么肥四啊？这么会惹麻烦还敢来做我的保镖，你们德兰托市行不行啊？”
维加一听维斯卡格这语气，再瞧瞧旁边瞪着自己的保安和吉尔格，顿时明白该串供了，“抱歉啊先生，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的，稍微有点失手了。”
话说出口，维加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显得背锅太多了，得推点，那怎么推呢？回想自己最初被发现的原因，无非是低估了对方的身体素质，清醒的太快了，但问题又来了，本来这种失误应该由雪儿望风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雪儿既没有行动也没有发出警报。
看了雪儿两眼，对方也正一脸单纯地盯着他，维加实在是说不出责备的话，那只能把锅推到工厂安保部队身上了，都停战了还来偷袭，确实不厚道，误杀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不过他一犹豫，对面维斯卡格就以为他话说完了，就说到：“也是，虽然你是参与拯救了威尔玛市上千万人的英雄，但终究还是人类的领域，失误在所难免。”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维加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到：“算了，既然是因我来访引起的事故，后续就由我来处理吧，稍后我要和厂长谈谈生意，你在下面跟他们好好和解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维加也懒得再推脱了，“……好吧。”随着他的应答，对面挂断了对讲机，而维加看向雪儿，再将眼光撇向维斯卡格的方向，想必雪儿应该懂他的表情意思吧，多注意一下那个方向，以便发生危险时随时用魔眼支援。
停车场上，医护机器人要求死者亲属签字，以便后续处理尸体事宜，虽然现在随处可见人造器官，但由于防止人们故意改装自身的政策存在，性能优秀的人造器官在“非紧急”状态下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天然的人体器官依旧是很多移植者的首选，很显然死去的埃文就是个器官捐献大户。
埃文和吉尔格一样没有家人——当然实际上维加替后者找到了亲人，吉尔格做为埃文最好的朋友之一，此时便充当起家人的角色，他面怀悲伤地看了眼电子版上的捐献列表，直接在总栏勾选了全部拒绝，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登入指纹和脑电波密令。
机器人见程序完成，就将设备收入胸腔，告知吉尔格到：“稍后医院会代理处置尸体，届时将通过邮件提供所允许的安葬仪式，请及时查收。7个工作日内，相关部门将致电你协商遗产继承问题，如果你能提供逝者……”
“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吉尔格一声重喝，十分恼火地打断到。
“那很抱歉占用你的时间，告辞。”机器人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上车之后便呼啸离去。
整个过程被维加看在眼里，他忽然理解厂方为何派人来偷袭了，如果他的同伴例如乔伊被俘获，那即使已经达成暂时和解，他也会悄悄行动看有没有机会把人救出去，换到埃文身上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长吸口气，维加想对吉尔格说些安慰语，却又怕被把全部过错怪到自己头上，那如果开口就是推卸责任的话，又有点昧着良心，于是他嘴巴动了动，愣是没说出半个词。
几个人矗在这也不是办法，做为警官的维加不说什么，两个保安也不敢乱提要求，只能悄声互相抱怨道：“是你的枪打死的，明知道队友在那边，还敢乱枪扫射，你大爷的。”
“槽，我不是说了吗，既然发起了营救行动，那扭打起来谁还管得了枪往哪边射呢，我没打在吉尔格身上算好了，你不一点作用没发挥到吗？”
“这盾作用和训练的不一样，他那是能量枪呢，你抱怨我没作用怎么不说警官的武器太彪悍？”
“算了咱们吵架没意思，我们打不过警官实属正常，正好赶上他们秘密行动，也算是体验了一下差距吧，吸取教训涨点经验……”
两人看似在争执，维加却听得出来他们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分明是借着自己行动出错，指责事故皆是由警方引起的，只是警察向来强势，没人敢直接得罪。
雪儿依旧如初的警惕着四周和面前两人，她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只知道这里死了人，那对方就存在着报复的可能性，所以警戒不能放松。
维加想了想，向雪儿交代到：“叫辆警车来。”
后者点点头，也不多问，开始用她的通讯器申请警车。
随后维加朝2个保安挥挥手，指着吉尔格道：“你们散了吧，一会儿我们带他去警局稍微问点话。”说完似乎还不放心，叮嘱到：“别再来了啊，他没有危险。”
既然明确了对方的身份是警察，那他放话就比身份不明的“私人保镖”可信多了，2个保安随后点点头，小跑着返回了安保部队。
吉尔格本人面色阴沉沉的，低头斜视着维加和雪儿，刚见面时看上去还像个话痨青年，此刻却一句话也不说了，显然好友埃文的死对他触动很大。不过，由于这次突发事故各方都有责任，就连埃文自己也有着没拉下护目镜的严重错误，因此吉尔格根本不知道该指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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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他肯定还有救！你再想想办法！”吉尔格见机器人要把尸体抬上车，便上前想拉住它，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对方力大无穷，依照程序完全无视普通人类的拖拽，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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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格气的咬牙切齿，可是想来想去也挑不出保安的毛病，但是要怪罪维加和雪儿的话，他们就警方的立场隐蔽行动也没做错什么，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总不能怪埃文自己不放下护目镜吧？
看着面前都不知道该谁来背锅的尴尬场面，维加心里也打起了拨浪鼓，有些话没法说出口，如果他不是过分自信，就不会用那种笨拙的方式和对方扭打在一起，那就不存在夺枪的行为，他的确经过GASC的人为改造后，反应速度异于常人，胳膊上也有些肌肉，可是论力气，他依然还在常人领域，所以豪情壮志去夺一个“杂兵”的枪时，还以为能瞬间拧下来，岂料拼个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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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加锤了自己脸两下，因为他其实不想说这话，这样开口，就好像做了坏事恶人先告状一样。当然他自认不是恶人，但如果不这样开口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发生事故总要有一方背锅，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就变成谴责了。
为了赶紧跳过这个他不喜欢的问题，在谴责了几句后，维加主动对误伤做了道歉，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进入正题，希望能释放他的“雇主”维斯卡格，用他的话说，下边发生的这些事，是做为警方立场的他的独立行动，与中枢城投资大亨维斯卡格没什么关系。
在维加与厂长通话期间，大家都互相打量着，看的出来保安成员的装备算是非常正规，他们一身上下价值起码十几万卢卡。相比起来，雪儿身上看上去似乎就那把剑值钱一点，如果不是剑轮前段的线圈上还跳跃着电弧，可能估价还要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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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承认自己是警察了，维斯卡格先生。”厂长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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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加一听维斯卡格这语气，再瞧瞧旁边瞪着自己的保安和吉尔格，顿时明白该串供了，“抱歉啊先生，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的，稍微有点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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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雪儿两眼，对方也正一脸单纯地盯着他，维加实在是说不出责备的话，那只能把锅推到工厂安保部队身上了，都停战了还来偷袭，确实不厚道，误杀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不过他一犹豫，对面维斯卡格就以为他话说完了，就说到：“也是，虽然你是参与拯救了威尔玛市上千万人的英雄，但终究还是人类的领域，失误在所难免。”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维加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到：“算了，既然是因我来访引起的事故，后续就由我来处理吧，稍后我要和厂长谈谈生意，你在下面跟他们好好和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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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上，医护机器人要求死者亲属签字，以便后续处理尸体事宜，虽然现在随处可见人造器官，但由于防止人们故意改装自身的政策存在，性能优秀的人造器官在“非紧急”状态下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天然的人体器官依旧是很多移植者的首选，很显然死去的埃文就是个器官捐献大户。
埃文和吉尔格一样没有家人——当然实际上维加替后者找到了亲人，吉尔格做为埃文最好的朋友之一，此时便充当起家人的角色，他面怀悲伤地看了眼电子版上的捐献列表，直接在总栏勾选了全部拒绝，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登入指纹和脑电波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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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吸口气，维加想对吉尔格说些安慰语，却又怕被把全部过错怪到自己头上，那如果开口就是推卸责任的话，又有点昧着良心，于是他嘴巴动了动，愣是没说出半个词。
几个人矗在这也不是办法，做为警官的维加不说什么，两个保安也不敢乱提要求，只能悄声互相抱怨道：“是你的枪打死的，明知道队友在那边，还敢乱枪扫射，你大爷的。”
“槽，我不是说了吗，既然发起了营救行动，那扭打起来谁还管得了枪往哪边射呢，我没打在吉尔格身上算好了，你不一点作用没发挥到吗？”
“这盾作用和训练的不一样，他那是能量枪呢，你抱怨我没作用怎么不说警官的武器太彪悍？”
“算了咱们吵架没意思，我们打不过警官实属正常，正好赶上他们秘密行动，也算是体验了一下差距吧，吸取教训涨点经验……”
两人看似在争执，维加却听得出来他们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分明是借着自己行动出错，指责事故皆是由警方引起的，只是警察向来强势，没人敢直接得罪。
雪儿依旧如初的警惕着四周和面前两人，她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只知道这里死了人，那对方就存在着报复的可能性，所以警戒不能放松。
维加想了想，向雪儿交代到：“叫辆警车来。”
后者点点头，也不多问，开始用她的通讯器申请警车。
随后维加朝2个保安挥挥手，指着吉尔格道：“你们散了吧，一会儿我们带他去警局稍微问点话。”说完似乎还不放心，叮嘱到：“别再来了啊，他没有危险。”
既然明确了对方的身份是警察，那他放话就比身份不明的“私人保镖”可信多了，2个保安随后点点头，小跑着返回了安保部队。
吉尔格本人面色阴沉沉的，低头斜视着维加和雪儿，刚见面时看上去还像个话痨青年，此刻却一句话也不说了，显然好友埃文的死对他触动很大。不过，由于这次突发事故各方都有责任，就连埃文自己也有着没拉下护目镜的严重错误，因此吉尔格根本不知道该指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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