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别扭_感化虐文女主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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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别扭

  识海中亮光一闪,宫冬菱蓦然睁眼,感这才发现识海中发光的一团回来了,那是系统!

  “系统?”她在心中忙问道。

  过了片刻,系统才发出点回应:宿主。

  宫冬菱却在心头浮起了一点陌生,这声音实在是太机械了,跟自己初见系统时的感觉差不多,但系统在学习她的人性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机械过了。

  系统自然可以听见她的心声,便主动回答道:我这段时间进行了升级,所以宿主此时见到的是我的初始化状态。

  “升级去了?怪不得几天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我们亲亲系统被天庭回收了,吓我一跳。”

  宫冬菱习惯性地跟系统开玩笑,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对方意外的沉默寡言。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宫冬菱笑意一下凝住了,便是正色问起系统:“你此次升级了哪些功能?”

  这属于系统的机密,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使……告知宿主。

  “系统不该是为宿主服务的吗?以前不给金手指就罢了,怎么现在连规则权限都要遮遮掩掩了,可是此次升级出了什么我不该知道的秘密?”

  宫冬菱微笑问道,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在这般敏感的时间消失升级,回来时却又像是变了个系统,不让人起疑心都难,只是这系统就占据着她的识海,她既不方便在心中思索事情的因果,也不能将其赶出去。

  实在是让人心中难安。

  似乎是终于觉得自己的做法欠妥,系统终于不情不愿道:

  系统版本,1.新增了空间系移动法术权限,以此帮助宿主从中谢瑜手中逃脱;2.新增了能暂时抵抗邪神的力量权限,让宿主能够五分钟内抵挡谢瑜的攻击和抓捕;3.新增意识实体化功能。

  “意识实体化功能是什么意思?”宫冬菱注意到系统并没有详细解释那一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皱眉问道,“而且你这些升级的功能怎么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我们的任务最多不也是感化她吗?”

  就是可以将心中所想表现出去,跟别人远远传达信息。这些升级只是为了宿主的安全考虑,你也可以不使用这些权限。

  系统停顿了片刻才格外机械冷漠地说。

  不知为何,宫冬菱越和这突然变得古怪系统聊下去,越愈发觉得不舒服,便最后道:“我想将一切都告诉谢瑜,一起面对中央系统的制裁。”

  不是问系统能否做,而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不仅是因为此次系统的变化实在太大,更是因为她心中早已将这个想法定下。

  此事涉及到了世界观的改变,若是宿主执意说出去,会让书中的世界就此崩掉,作为其中角色的谢瑜也会消失。

  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谢瑜根本不是什么真实的人,而只是书中的角色。

  系统果然出言制止,还朝宫冬菱泼来一盆冷水,似乎极力想打消其心中的想法一般。

  宫冬菱一阵沉默,就在结束这场对话前,她突然一眯眼,在心中幽幽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心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系统了吧。”

  就在此时,宫冬菱没有发现门外谢瑜脚步一顿。

  只因,谢瑜的感知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宫冬菱的声音:“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

  这正是宫冬菱方才在心中问系统的话,此时却是通过了感知实体化传达给了门外的谢瑜,这才是系统开辟的权限的真正用法,之所以系统不愿意跟宫冬菱细说,便是因为这个权限其实是百分之百由它操控的。

  系统掐头去尾,将这句有歧义的话就这般告诉给了谢瑜,假装是从宫冬菱口中说出来的,明显就是想让其误会宫冬菱。

  谢瑜的确多疑,在听到此话的瞬间就停住脚步,没有再进去,而是在外一边听着,一边消化那句话的意思。

  对付自己是何意?她又在和谁说话?

  可是整个房间中,除了闭目像是在修炼状态的宫冬菱,便再无他人了。

  她此时什么都不敢猜测,只知晓自己的师姐,刚对她保证了不会离开的师姐,又在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和计划了。

  除了那句话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传来,仿佛那句话只是自己的幻听。

  但谢瑜再清楚不过自己对师姐声线的熟悉程度,怎会听错?那的确是宫冬菱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谢瑜知道谁想对付自己,自然是天庭的势力,若是天庭控制了宫冬菱,遥遥联系她让其对付自己,也不难理解宫冬菱为何要说这般的话了。

  即使已经有了合理的猜测,谢瑜却是不愿意相信,反而将这个想法打入了谷底,又疯狂找寻着其他的可能:或许是师姐在自言自语呢,说的也根本不是要对付她的意思……

  谢瑜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些思绪交织在一起,简直形成了一团乱麻。

  若是现在自己进去问师姐,她会告诉自己吗?谢瑜的心中浮起了这样的疑问。

  进去与否就在这一瞬间,但谢瑜最终还是决然地一回头。

  师姐……根本不会告诉她的吧,她早就见识过太多次了。

  只一转身,谢瑜就开始逃避这一切,甚至于漫无目的,又回到了镜宫那人间炼狱。

  而方才,谢瑜为了去见师姐时,不让自己的一身血腥气吓到她,还特意去更衣沐浴焚香了一番,可此时,又是重回此处,沾染到了身上。

  终究是是白费一场。

  她看向殿内的惨景,眉头微皱。

  脏,还是太脏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脏了被师姐所嫌弃害怕,她又怎么忍心背叛自己?师姐可是目睹了她杀魔尊杀许若真的,定是已经害怕她了……

  就如从前自己所怀疑害怕的那般,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谢瑜生自炼狱,手上沾满了鲜血,从出世于天地玄黄间的那刻便是被赋予了毁灭的属性和意义。

  没错,这便是她存在的意义。

  其他神皆是赐福,只有她是灾祸邪恶的象征。

  至高之力又如何,终究会是邪不压正,身为天道最成功的艺术品,却是连仙班都无法在列。

  所有人对她又恨又渴望,但所有人的恶意也得以在她身上放到最大,就连伟岸的天尊,也将其当做自己收复四海八荒的工具,安排了一次又一次杀戮屠城的任务。

  谢瑜仿佛能看见手上从来都没被洗净的血痕,便用一手在肌肤上狠狠地搓起来,像是要将彻底弄掉,但红色却越来越多了,入目之处皆是血红一片。

  她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的眼睛早已充血。

  颓然地将手放下,谢瑜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什么也不想,只是立于这一片血腥炼狱之上,甚至生出点安心的感觉。

  的确,这里才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谢瑜立在镜宫之中,听闻从外面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喧闹声,抬眼看去,却见魔域外面汇聚了许多魔域之人。

  此时夜晚已经过去,血雾消散,逐渐露出点微亮的天。

  天幕之下,魔域之人身着黑袍,像是要来参加这场屠杀的葬礼一般,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惶恐不安和担忧渺茫前路之色。

  他们皆是魔尊的部下,跟他有着某种联系,一旦魔尊身死,他们在瞬间就有所感知,知晓了此事。

  魔尊死于谁手已经十分明显了,但他没有自己的后代,魔尊一族最后的血脉竟还是杀死魔尊的谢瑜……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镜宫前,惶恐地迎接着新魔尊。

  谢瑜身后阵法和横尸遍野皆是骇人的景象,但魔域之人却见怪不怪,甚至还因为谢瑜将这些正道之人泯灭而发出了阵阵欢呼。

  “请邪神成为我们的新魔尊!”魔尊从前的左右护法各立于一侧,跪下对着谢瑜高声请求道。

  仿佛是一声下令,后面所有的魔域子民也跪了下来,泱泱一片跪伏在了镜宫前:“请邪神成为我们的新魔尊!”

  谢瑜淡漠的眼睛随意飘下来,但自从听到那句话后,她对任何事情都没了心情:“我对魔尊之位没有兴趣。”

  “可自从上一任魔尊去世,血脉一族便只剩下邪神一人,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君主了。”左护法一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谢瑜,喉咙发紧。

  “这又与我何干?”

  谢瑜从阶梯之上一节节走了下来,投下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可……可您不是将这正派大能都泯灭了吗?这正是在帮助我们魔域的子民啊。”

  魔族人为了得到邪神的垂怜,又在试图找着邪神对他们还在乎的证据。

  “你们的魔尊也是我亲手杀的。”见他们这般执着,谢瑜低垂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有了些忽明忽暗的情绪,一一扫过面前之人。

  右护法满脸虔诚:“他背叛了邪神,罪有应得,应该被就此处死。”

  背叛……?

  谢瑜似乎只能在一整句中听到这个词,瞬间呼吸一滞,眼底浮起了些狠戾的光,她冷冷看向右护法:

  “你说什么?师姐还什么也没做,仅凭那句话便说她是背叛?”

  她自己在心中也会怀疑,但若是被人指出来,她便是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炸毛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

  只是右护法再也无法为自己狡辩了,因为他浑身都蓦然被一股力气抓紧了,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睁大眼睛,惊恐看向面前的谢瑜,不知她为何又突然发疯。

  就留众人面面相觑,眼睛中的恐惧与不安像是要溢出来。

  左护法看着谢瑜对右护法说的那话,终于明白了,还是因为“狐狸精”那事啊。

  他同情地看向身边的右护法,在心中为其祈福,毕竟上次自己也想着拍马屁,结果一下便是拍到了马腿上,至少谢瑜当时没有现在戾气缠身,要不然自己很可能也会陷入这般境地之中。

  不过片刻的功夫,右护法就晕死过去,四肢也彻底软了下来,被谢瑜厌恶地扔在一旁,只不过还在微微颤动,没有因此丧命。

  左护法还没为其感到几分唇亡齿寒之意,只见谢瑜下一秒便是朝着自己走来,又是一阵窒息,手脚冰凉。

  “他怎么不愿意告诉我答案,不如你来替他说?”谢瑜的声音像是裹挟着万年的冰雪一般,吐息间都带着阵阵冷意。

  “我,我……”左护法吓破了胆子,在还能发出声音的有些时间里迅速为自己组织好语言,“邪神的师姐根本不曾背叛过您啊!”

  先给自己笃定般的确定一个立场,左护法这句话比什么说的都格外认真,似乎下一秒就要对天发誓,若是假话便天打雷劈一般。

  只有这句话,谢瑜当然不满意,迟迟等不到之后的话,谢瑜只一蹙眉。

  左护法忙叫道:“那……那是因为她,她在对你耍小脾气罢了!”

  听到这个,谢瑜的脸色松动了些许:“什么耍小脾气?”

  “道侣之间吵吵闹闹皆是正常的,出发点却是因为在意对方,想得到什么关注罢了。

  若是邪神感觉到了自己的师姐奇怪之举,说不定人家只是在生什么闷气,此时女子的话更是要反着听,若是她说讨厌你,那便是喜欢;若是她说要你走,那便是要你留下陪着自己。

  遇到这种情况,往往哄哄就好了。”

  察觉到这是谢瑜想要了解的答案,他瞬间就将自己打造成爱情大师的人设,高深莫测道。

  但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谢瑜,透露点苟活惜命的神色。

  师姐的声音温柔润泽,即使在说那句话时,也是天籁般悦耳,却是带了点埋怨的情绪似的,似乎真的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才会这般自言自语说着要对付她的狠话。

  “也就是说,她说要对付我,只是因为在生我的闷气,所说的假话?”

  谢瑜盯着左护法,似乎在看他说话时的神态是否在骗自己,若是有一个字不对,她便会让他瞬间毙命似的。

  左护法终于从这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他们这尊佛又是因为何时闹别扭了,原来是因为在宫冬菱那处听到了疑似背叛自己的话……

  他根本不敢去思考宫冬菱真的背叛会是如何。

  但现在,就在此刻,宫冬菱在他这里必定是好人,即使真背叛了他也必定要将这黑的说成白的。

  之后两人撕破了脸时,他早就溜的远远了,还能波及到他不成。

  于是,他信誓旦旦点点头:“可不是吗!就像我方才说的那般,仙子们的气话皆是刚好相反的,若是她说要对……,那则是要引起你的注意的意思!”

  迎着谢瑜微微一滞的眼神,左护法都不敢将对付那词说全了,人家宫冬菱被宠成这般才敢随意讲,自己敢复述一遍,都得死无全尸!

  似乎是对他的话还是有些怀疑,谢瑜目光灼灼,久久没有发话。

  左护法只能硬着头皮说:“现在就是要哄哄她了,等她情绪好些了,便什么气话重话也舍不得对您说出口。”

  “比如?”

  谢瑜难得问道,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心中莫名因为对这而膨胀起某种莫名的情绪,但却不让人反感,好似是自己同样也期待的东西。

  “比如……比如带着您师姐出去透透气,这个年纪的少女不是都喜欢逛街坊小市吗,你便带着她一起去看那庙会庆典,当日还会带着面具,看烟火,定是她喜欢的东西。”

  这刚好是左护法以前被安排着负责的祭祀庆典,他默不作声给自己夹带私货,结果下一秒就被谢瑜当场抓获。

  谢瑜冷笑:“我都这般了,还要带她去那处?你还真是会替自己保命。”

  之所以会突然动怒,也是因为自己这般逐渐的柔软,放下心中的芥蒂,顾及师姐的感受,师姐想做何事都为她寻来,可不想却听到的她这样一句话。

  赌气的心情也突然生长,谢瑜又陷入了那种互相惩罚不能安生的怪圈之中。

  左护法欲哭无泪,不知道为何祭祀庆典总是邪神的雷点,每次自己一提必是要遭殃,当初他根本就不该提那么一嘴。

  害,想想也是,那庆典可是祭祀邪神的,人家又没死,也不是什么被供奉着的祖宗牌位,就这么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呢,被祭祀的确怪怪的……

  想到这里,他忙趁机改口:“那邪神便准备些自己师姐喜欢的东西,女孩子们不都喜欢什么亮晶晶的饰品胭脂水粉之类的,随便买几样就足够让其心花怒放了。

  不过她也可能是在赌气自己没有名分,因为您将其养在镜宫之中,不知道的人皆以为是金屋藏娇,便有些禁忌了。

  为何邪神不跟她真正结为道侣呢,修仙界多少欢喜冤家因为必须双修被迫结为道侣,结果却都成了神仙眷侣,以此可见,若是成了道侣的确能化解不少磨合矛盾。”

  最后一句话轻轻落在谢瑜的心中,却是久久没能消散。

  谢瑜也想和自己的师姐……结为道侣。

  想和她结下那生死不离的道侣契,想和她皆是一袭喜衣,共剪西窗烛,互称对方一声娘子。

  “我会接任这魔尊之位,祭祀之后择日登基,同时……大婚。”谢瑜突然道。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包括左护法在内的所有人皆是惊惧地一抬头,不知为何她突然同意登上那位置了。

  不是没有名分吗?自己便坐上这魔尊之位风风光光和她成婚。

  也是又在将师姐拉下自己的世界,自己已经是那身处黑暗的邪神了,再加上一个魔尊的身份又何妨,只是,从此以后,众人提起师姐,便也要称她一声尊后吧。

  “参见魔尊!”

  人群之中爆发出了最虔诚的声音,所有魔域之人都在因为自己没被抛弃而喜不胜收。

  但欢喜却没持续多久,就在此时,一个人突然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发出一声惊惧的叫声:“我……我的魔气呢?”

  不止他一人,其余的魔族人也逐渐发现自己身体内的魔气像是凭空蒸发出去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半点出来,他们现在没有魔气傍身,跟凡人简直无异。

  当然是面前的女人做的,只是面对所有人的惊惧,谢瑜却还是那般冷若冰霜,全然没有任何同理心。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随时都会被邪神彻底抛弃,从谢瑜诛杀魔尊最后的血脉开始,交易和馈赠就到此为止。

  这世间还会不会存在魔族,仅仅在谢瑜的一念之间罢了。

  不过片刻,魔气又回来了,所有人的脸皆被吓得惨白一片,将头伏在地上,再也没有胆子看谢瑜一眼。

  “虽成了魔尊,但我依旧随时可以剥夺你们的魔气,不要寄希望我会为你们做任何事,我成为这魔尊也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你们也清楚我是怎样一个暴君。”

  话音刚落,谢瑜身后传来个沉重的关门声响,将惊惧乞求都关在了外面。

  ……

  而另一边,日出之后,魔域的集市之上,一个黑袍女子的身影乍现。

  此人正是谢瑜。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再给宫冬菱任何好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来这集市看看。

  不是为了给师姐任何东西,只是看看而已,她在心中轻描淡写地为自己找到点不在意的借口,但下一瞬,便将目光集中在摊市之上,猜测这个东西师姐会不会喜欢。

  虽然跟宫冬菱共处了这么久,两人的关系也远超一般人,但想起师姐喜欢何物时,她却久久一沉默。

  只因师姐自从对自己那般好时,便是什么事都依着自己,凡是自己的东西她都说喜欢。

  谢瑜不禁想起了从前在那藏书阁一面,自己还厌恶着从前的宫冬菱。

  不想师姐就吃起了她做的那些属于凡人的菜,满脸笑意地对她诉说着自己的在意和喜欢。

  那在师姐自己的内心中,她会在意何物呢?

  谢瑜犹豫再三,还是走入了那胭脂水粉店中,自己和师姐都不习惯于涂抹这些东西,也是从未用过,店长的吆喝声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若是她这般面容都没能勾住师姐的心,那师姐定不是会崇尚美貌之人。

  况且,师姐那种清水出芙蓉的姿色,已经极好,才是最本真的她。

  想到这里,谢瑜一抿嘴,又走了出去。

  知道在宫冬菱躯壳之下的师姐总是在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模样,谢瑜回忆起从前在记忆凝珠中看到的种种,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她。

  “喜欢吃糖,还有收集亮闪闪的糖纸……”谢瑜不由地就念出了声。

  嘴角还不由出现了点笑意,仿佛当日那个小太阳又重现了一般。

  可魔界又不是凡界,这里所有人都辟谷了,怎会有卖糖果的摊子,再怎么模仿都没有那股人间的烟火气。

  谢瑜的身形又是一闪,瞬间就出现在了万里之外的凡界集市之中。

  得亏是她凭空出现的地方在小巷弄中,否则定是会引起一阵骚乱。

  这里是自己儿时所乞讨流浪过的凡间街道,她能瞬移去的处所都必须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在记忆之中,也只有这里了。

  重新踏入这片土地,连小巷子都是从前的模样,阴冷潮湿漏水,蚊虫老鼠在角落肆虐,唯一靠近城墙遮挡处铺着一张破旧脏污的草席。

  只是这草席定已是有新的流民住上去了,再也不见从前自己和奶奶的身影。

  成为邪神后,这些曾经身为凡人的世俗情绪的影响又被缩略了不少,谢瑜曾经想过自己修得圆满,再回过来看这些事物这些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却不想像是在冷眼旁观别人的事一般。

  奶奶对她有着真心,她的确应该感恩怀念,但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后,她明白这也不过是设置的劫数之一,天庭那些人一向喜欢将东西给她,后又迅速将其毁灭,成为一辈子的缺憾。

  若是宫冬菱知晓这一切,她定会说出那句“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今日的主题却不是怀念从前,片刻之后,谢瑜一步步走到那集市之上。

  越靠近店铺摊子的位置,人便是越多,众人都向谢瑜投过去惊艳呆滞的目光,只因她这般的天人之姿,在凡界却从不多见,几乎能引起轰动。

  因为这外貌吸引了十成十的目光,甚至没人再注意她那奇怪的魔族玄袍和赤色妖异的眼睛。

  谢瑜对这些或惊艳或图谋不轨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眼光只是在店铺间流转寻找着,却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曾经诬陷过奶奶的卖冰糖葫芦之人……

  只是他现在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得靠着自己扎着冰糖葫芦的棍子才能支撑着,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一人光顾他的生意。

  即使她从前为了复仇,杀死了那个一剑射死奶奶的亲王,却再也没有机会报复这引起一切争端,为了一个铜板就将她们从此扯下万劫不复之人。

  谢瑜一步步走了过去,这还不值得她为其波动情绪,只不过那人今天也该死了。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将自己拦了下来,谢瑜抬头,那是个陌生的大娘,扎着头巾浑身干练。

  大娘苦口婆心道:

  “姑娘,那个人的东西买不得!别人付他钱他总是收下铜板转身就说你吃霸王餐,以前还有个无辜七旬老太被他这般冤枉致死,真是罪该万死!

  若不是他吃了十几年牢狱之灾,出来后又好赌将家中的财产全都坑完了,要不然也不会顶着这般臭的名声出来卖糖葫芦,我们每日都会将垃圾扔在他身上驱赶他。

  不过他这般老,也该死了,简直是老天不长眼不收了这般最该下地狱的畜生。”

  说完还朝那老头子淬了一口。

  “老太太被冤枉致死是何事?”谢瑜突然出声,一双眸子间皆是清明之色。

  “可不是吗,多年前的一场冤案,一个流民老太带着自己的孙女因为饥荒逃到此处,却是被此人诬陷为了不给钱的暴民,被活活沿街打死了……

  若不是她的亲孙女那么小就为了报仇和那恶人亲王同归于尽,天子将目光放在了此处,命官府审讯多人重判了案子,大家都不会发现老太太是被冤枉,他和那个乞丐帮都被判了罪,吃够了牢狱之灾才出来的,可惜祖孙二人皆无法复生了。”

  即使是在上辈子的记忆中,谢瑜都不曾知晓此事,不想多年前的遗憾最后还能有这般的结局。

  虽然人死的确不能复生,只是却能让人重新对这世道出现点希望。

  若不是来此处为师姐买东西,此事便又是要尘封多年,等知情之人都死去,最后再无人知晓。

  “凡界……也变得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谢瑜没头没尾突然说了句,反而让大娘一脸懵色。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谢瑜什么,就见她已经走远了,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不由道:“这孩子,这般长相却缺心眼,定是会被人欺负去啊。”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大娘抬头一看,却见那个被众人唾弃的畜生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只出现了片刻的惊异,便是拍手称快:

  “畜生终于死了!”

  “苍天有眼!”

  ……

  这声音远远落在谢瑜的耳边,而不知何时,她清澈的眼底又消失了道魔障和执念。

  谢瑜首先走进当铺,当了自己储物戒中的两样法宝,不过其在凡人手上不过是华美价值连城的装饰物罢了,却连它们本身价格的百分之一都没卖到,简直暴殄天物。

  她并不在乎,这样的东西只要她想要,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谢瑜此时需要一些能买些小玩意的凡界钱币,灵石在这里可不通用。

  拿了钱币,她终是走进了从前只敢在外垂涎偷偷看上一眼的点心铺子。

  虽然谢瑜只见过一次宫冬菱拿给她的糖,也记得它的模样和味道,一点都不似糖浆那般粘牙,以前她从未吃过那般之物。

  “小姐需要什么点心吗,本店新进了些西域商人带过来的甘蔗汁制成的冰糖,还出了几种新蜜饯。”

  掌柜热情招呼着。

  从表面上看,那冰糖的确不像是那日的糖,但二者却有着极为相似的气味,这让谢瑜迅速认定了此物便是她上回尝过的那种糖,只是后者进行了其他制作。

  她让掌柜包了几块糖,又拿了些许蜜饯。

  看着那油纸包装,谢瑜一皱眉,在这里哪里寻得到那五彩晶莹的糖纸?

  想到这里,她将钱递了出去,又直接去了隔壁的珠宝首饰铺子。

  谢瑜的目光略过那些华美精致的首饰,却停留在了一块巴掌大的黄水晶之上。

  只见它通体晶莹剔透,溢彩和那五彩糖纸又相似,能透过其中看见其下的事物景象。

  珠宝铺掌柜看到谢瑜所好,不由撇撇嘴,水晶琉璃可不值钱,但还是按谢瑜的要求将其拿了下来,送到了谢瑜面前。

  付完钱,谢瑜手上忽的出现了一把剑,在水晶之上比划两下,看样子竟是想硬生生将其切开。

  看到此景,掌柜心一惊,但谢瑜已经付过钱了,怎么处置全是她自己的事,掌柜也无权说三道四,只是这么想着,他便也没将满腹的话说出口。

  手起刀落,谢瑜特意选了精度最准的邪神剑。

  被拿来做这种切割活,邪神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但它也只能听从命令,默默照办,瞬间,那黄色水晶就被切下了一个薄如蝉翼般的平面,再切割成方形,竟真的和那糖纸几乎无二,除了不能折叠以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掌柜捂着心口,差点吐血,糟蹋也不是这般糟蹋的啊,虽然是不值钱的黄水晶,但切成这样除了当成废品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

  谢瑜没说话,手上却不停,只是一片片削下来,跟切豆腐似的。

  掌柜看着这剑法刀工,也是一阵心惊胆战,渐渐知道她定不是什么凡人。

  不一会,那一块黄水晶就成了一摞方形的“水晶切片”。

  看到此物,谢瑜又将油纸包装里的一块块冰糖拿出来,将水晶切片和糖依次放好,双手聚拢,真气微动,瞬间就让那水晶变成了曲面,将糖包成了一团。

  掌柜蓦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江湖幻术吗?

  只是下一秒谢瑜就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打不开。”

  没错,这水晶包糖徒有其表,却是能拆开都难以做到,自己若是这般给师姐,以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平,那肯定是这辈子都吃不到嘴里的。

  想到这里,谢瑜将两样东西收好,打算就这样分开罢了。

  一抬头却对迎上了点惊恐的目光,是掌柜,刚刚还嚣张的男人此时简直害怕地有点瑟瑟发抖起来。

  “怕什么,又没抢你的店。”谢瑜莫名其妙,留下句话,便是走出了铺子。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在铺子中直接传回魔域,但显然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她便勉为其难多走了几步,才瞬移了回去。

  人都到了那地下室的门口,谢瑜的脚步就骤然停住了。

  她又想起了方才在门口听到的一切,瞬间就清醒别扭起来,被左护法几句话洗脑的而不断炙热的心凉了下去,看着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

  明明是宫冬菱又骗了自己,在那里暗戳戳计划着什么要对付自己的事情,偏偏她还舔着脸给那女人送东西??

  简直不可理喻。

  左护法是吧,谢瑜磨磨后槽牙,又是他。

  因为实在赌气,谢瑜转身便回到了地下室的上面,将莫名其妙就冲动买回来的东西堆在了床的柜子上,抱着臂冷冷盯向单向镜下的宫冬菱。

  此时的宫冬菱难得坐在桌前,没有瘫着,只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谢瑜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一下就忘记方才还在赌气说要将宫冬菱的识海都给翻个底朝天。

  宫冬菱正拿着纸笔写字,她从前在病中学过毛笔字,倒也写的像样。

  将意识瞬间集中在那纸上,谢瑜迫切想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阿瑜,危……”

  谢瑜目不转睛地看着字一笔笔写成,才发现是要写给自己的东西,什么事不能说话,反而要写信?会不会是告别信?

  危又是何意,难道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只是在这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到危时,那正常的字竟是突然消失在了纸上,直接无影无踪了,像是从未写过一般。

  不仅谢瑜惊讶,就连当事人宫冬菱也是格外火大,系统不让自己跟谢瑜说事情的经过,便是直接禁止了她说出那些话的能力,根本不能将其完整说出口。

  她便另辟蹊径,打算写封密信,谁知道刚写道危字就被系统全部抹掉了痕迹。

  系统这么有能耐,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宫冬菱咬牙切齿,偏偏她还无可奈何。

  就连自己质问系统是不是已经不时从前那个时,它都坦然说自己升级了,当然不是从前的废物蠢系统了。

  看它骂前系统这么毒,宫冬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猜到了有何办法,关键是怎么把她从自己的意识中赶出去,它在其中一天,自己的秘密就要一览无余一刻。

  谢瑜远远看着这一切,在字消失的瞬间她突然一震,这神力她再熟悉不过了……

  师姐气急败坏的情绪自然也没被谢瑜遗漏,谢瑜眼神微动,难道师姐被天庭控制后还想将这危险传达给自己……?

  她瞬间就相信了这个推测,只因谢瑜的心中期待的便是这般结果。

  她仿佛瞬间就从某种压抑情绪中活了过来。

  谢瑜猜忌和偏执消失后,便不再影响她的判断。

  想起之前那句莫名的话,谢瑜也猜测或许是天庭模仿,来迷惑自己、离间二人的。

  虽然心中的误会被化解,但谢瑜知晓自己现在必须还处于那种“失控”状态下,自己演的越逼真,天庭就会越放心来犯。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小可爱被关ing

  被迫从良的第三天,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不ghs就搞强取豪夺嘻嘻嘻嘻!就要结婚,搞暴君和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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