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捉邹曲临!_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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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活捉邹曲临!

  大明明昌十一年,黏热夏日。

  去年夏末,齐王明轩绕路北上,欲与邹曲临汇合。

  然天不遂人愿,水昌南面忽天降大雨,瓢泼数日,必经之路虎口关因山体滑坡受阻而无法前行。

  其时白盏辛正带领几百人从西面渡河绕来,欲要爬上虎口关勘探地形。

  这不巧了,两军背着邹曲临率先打了个照面。

  虽然队伍人数不多,但白盏辛几年前就吃了亏,从某人处学会打人定要“出奇制胜”的道理。

  于是此刻,他趁着齐王犹疑是否要绕路而举棋不定之际,遽然率军冲出,生生拦腰隔断齐王军队的方阵。

  白盏辛一骑当先,率领几百人层层突破,英勇无畏,直取副将颅首。

  大明军大骇,凌乱纷纷,不听指挥。东秦军抢夺大半物资,砍杀千人后,趁大明军尚未整顿之际速速离开。

  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齐王,只经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人粮尽失。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问下属参谋:“方才何人?是山中强盗否?”

  参谋瑟瑟言:“回王爷,是太子白盏辛啊……”

  明轩怔忪,半天回不过神:太子殿下,以前好似没这么“强盗”?

  即便后来齐王与邹曲临顺利汇合,但两军粮食均不富足,又因交汇而来扩大了军队人数,情况反而更加危机。

  兵不厌诈,汇军后以人数碾压,齐王与邹曲临也胜过几回,但相比之下,白盏辛总是能捞到他们的辎重,将大明军釜底抽薪,完全不在乎胜负似的。

  燕肇桢并不急着与白盏辛汇合,他率军南下,扫荡大明南部的城池,在金田仓受阻,遇到当地将领的顽强反抗,久攻不下。

  战事越发胶着,虽偶尔传来捷报,但明帝手里仅剩最后一张王牌,他生怕邹曲临与齐王战败,这几日均坐立不安。

  为了把北边的范启调动至中原,他必得先与匈奴结交,达成和平协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近日明帝瘦了不少,尽管耷拉的赘肉颤颤,亦遮不住小眼睛里的疲惫,“召奺岚来见朕!”

  国临大危,陛下决意将掌上明珠奺岚公主远嫁匈奴,令人欷歔。

  消息传至水昌,因一河之隔而坚守如此之久的大明军,忽觉国之将覆,又因厌战情绪陡升,士气越发低沉。

  “近日观天相地理,属下猜测后几日将吹大风,东秦军可能会用火攻。”

  谋士语毕,大明众将死气沉沉聚于帐中,无人应答,人人自危。

  邹曲临道:“我们临若河,火攻并无利……不,也不一定,对方可是白盏辛……罢了,派几十人,连夜挖一条沟渠,将若河水以溪流引近水昌。”

  他是怕了,怕了那深谙兵不厌诈之道的太子。

  这几个月,白盏辛很少与他们正面交锋,他就像个小偷。一块大饼,趁你不注意这边咬一口,那边拽一块,如今这饼,竟被他偷得所剩无几了。

  如此无良阴策,当真只有无良之人才想得出。

  论诡计,大明众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去汝老母!”长年征战沙场的马将军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唾沫星子横飞,“要我说,那小儿除了偷偷摸摸,明着干也干不过我们,不若正面邀战,难不成他还有不应战的道理?若不应战,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众将不语。在他们看来,白盏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扶住额头,邹曲临垂目道:“若正面邀战,白盏辛必留后手,定不会以全部兵力相迎,建城四面均会设防。”

  齐王谨慎回曰:“他也可能派军偷袭我营,我们须得留一定人手在军中。”

  马将军性格暴躁,临时插一句道:“不若全力一搏!将士拼死而战,为国捐躯何所惧!”

  座上少年微皱生得齐整青郁的眉毛,沉声道:“白盏辛如此狡猾,倘若硬拼,只会被他一网打尽,输得一个兵也不剩!”

  齐王叹息:“马将军,勿莽。”

  “但,进一步想想,我们思及的,白盏辛亦能思及……他的分析可能在我们之前,不若……所有士兵一应而上,兵贵神速,以人数碾压。”

  “既如此……我们就再算一步,多派一连小队从侧面入城。”

  与白盏辛斗智,大明军胜算微乎其微,但若与白盏辛斗人数,大明军尚有希望。

  马将军复拍案怒吼:“豁出去了!活捉那黄毛小儿!”

  十日后,因忽起北风,为防东秦军火攻水昌,大明军北渡若河先一步迎战东秦。

  相比大明军的视死如归,白盏辛率领的东秦兵正如他本人一样,士气高涨,春风得意。他精明诡谲的眸子扫过一众将领,唇角勾起戏谑的嘲笑。

  邹曲临,孤早已设下万千陷阱,静待你自投罗网!

  “众将听令!”昔日清润的嗓音如今略显低沉,白盏辛一身戎甲,倨傲骑于钟爱的雪蹄马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震耳欲聋的呼声伴随着冲天士气,引起对面马上少年的恨意,他紧咬牙关,拍马狂奔,奋勇迎战。

  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亦或是所奉国祚不同,白盏辛都没有理由如此怨愤他。相反,他才是那个要报失父之仇、乱国之恨的人。

  一鼓作气,两军交战,锐不可当。

  邹曲临多算两步,混战间,果见那一连将士没了踪影,便料到自己算准了,遂志气更盛。

  长矟相撞之声琤琤,邹曲临只一个转身,迎上突袭的白盏辛。

  电光火石间,好似醋海仇江生了波涛,淹没邹曲临的双眼。那红黑色的东秦旌旗下,白盏辛背光的眸子闪出仇视的光泽。

  心头郁躁,邹曲临一矟弹开他的矟,二人激烈交战,骏马飞驰间,由坐着打至站立。

  飞跃至空中,二人换马而骑,万分惊险。

  “投降吧!”伴随着矟尖相碰的清脆声,白盏辛桀骜道。

  “真正该投降的,是你!”

  彼时战场一片慌乱,白盏辛偏头看去,只见无人守卫的建城被大明军一连队成功突袭。他们迅速扫荡了城上弓箭手,并大开城门,迎接大明军。

  大明军忽生了士气,震天响的欢呼声雀跃着,将东秦军的阵型统统打散,冲入城内。

  “哦?是吗?”二人僵持不下,白盏辛忽从背后暗藏的鞘内拔出一柄长剑。

  邹曲临未料到他有后手武器,竟见他左手收矟,右手持剑,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几击便将他逼退下马。

  待大明军进了城,邹曲临顿生不妙。

  白盏辛戏言:“就凭你,也算得过孤?”

  原来他未雨绸缪,早就将人民安置在一安全处,以空城迎战。他特意收了四围防御,引大明军入城。

  彼时山川四周埋伏的东秦兵与城内房屋埋伏的东秦军里应外合,四面埋伏,来了个瓮中捉鳖,将反应不及的大明军一一俘虏。

  不仅如此,白盏辛还派一队人马偷偷由西面渡过若河。

  也是这队人马,他们水性极好,前几日邹曲临为防白盏辛火攻,便命士兵半夜偷偷挖渠时,这些人就暗中跟着邹曲临的队伍,一点点将渠流填浅。

  今日,他们就应邹曲临预言,火攻水昌,边火攻边一路继续填渠。

  等驻守在水昌的齐王发现大势不妙时,正欲叫人取水,却发现那混浊的沟渠极浅,水一会儿就用完了。

  待邹曲临望见水昌方向漫天火光,真真是气上心头无处说,只得生生咽下,憋出一肚子内伤。

  “孤要端你老巢,何愁没法?只不过你这火攻之计,极妙,孤若不顺应,岂非不予你情面?”那尚未及冠的太子剑指邹曲临的颈脖,只需一动,邹曲临就会首身分离。

  他并未取其性命,只乖戾地轻抚身旁骄矜的白蹄马,自言自语道:“此马生性顽劣,爱四处嬉闹,呆笨如斯,是个怎么教也教不好的顽劣蠢货,只喜吃睡、滚泥巴,毫无大志。且马没马样,一无是处。”

  “但凡是孤骑过的,都是孤的马,凡是孤要的,就算不择手段,孤也要拿到手。绝不得,被人染指。今你骑了孤喜的马,明你也会抢孤喜的人。邹曲临,孤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指桑说槐”,把邹曲临说得头脑昏昏。对方一番天雷地火的言论好似与他有深仇大恨。

  邹曲临只双膝跪地,战败不能,只恨自己心有念想,不能与父亲一样自刎沙场。

  白盏辛只一剑,象征性地令他洒了一簇血迹,心头漫起俘虏对手的快意。

  此时,这只“只喜吃睡、滚泥巴”“蠢货”“一无是处”“毫无大志”的佟陆陆,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家里的小床上悠闲地翻阅《孙子兵法》。

  此书被环纡翻烂了,到处均是注解,佟陆陆有时候就连注解也看不太懂。

  一些诸如“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也。”的阴策,环纡总能在旁边写出大堆见解,乌泱泱一片。

  “什么阴人喜欢什么诡计。”

  佟陆陆把嘴里的梅子核吐到一旁的小盆里,打了个哈欠。

  大明明昌十一年,夏,邹世子与齐王战败,因拒不归降而双双被俘。

  小燕王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横扫南疆,白盏辛一路北上,如一根离弦的箭,火速攻向京城。

  明昌十一年,秋,奺岚公主远嫁的轿子于北岸被东秦军截获。

  原来早料到范启要被南派,白盏辛命东秦名将魏宁早已攻下北部边境,强势抵御匈奴来犯。

  他将惊魂甫定的奺岚公主截下,俘虏为人质,逼明帝投降。

  明昌十二年,春,范启孤注一掷,与白盏辛会战云都,白盏辛以欲擒故纵之计,复亲率一队人马将范启大军釜底抽薪。

  自此,大明军弹尽粮绝。范启一生戎马,被白盏辛的英雄才智所折服,决意归顺。

  将领失,军心散,彼时的大明军就像一摊散沙。

  那银色铠甲的少年天纵神勇,他铁骑踏破山河,终于大明十二年的夏至,与小燕王会和,率领大军逼近京城。

  他站于高高的悬崖上,勒马停立,望着那辉煌皇城,有种不言自威的凛凛霸气。

  京城,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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