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龙津先进去看了一眼，他付出去一锭金子没白费。他出了一条鱼，董家人找了相熟供菜商，提供了新鲜蔬菜瓜果。炸鱼、烤鱼、煮鱼、蒸鱼，市面上能够想出来做鱼法子，在这一桌使了个遍。鱼肉被剁碎碎，捏成鱼丸、鱼骨炖进鱼汤，还有用冰冻出来鱼冻……
这一桌全鱼宴，董家人足足做出了二十八盘菜，每一盘都满满当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咕噜噜冒泡小火锅，就是诗词里描写那种红泥小火炉，用是五熟釜款式，中间是红彤彤圆锅，边上分成四格，五个格子调了五种汤底，有浓汤，有清汤，洗好蔬菜菌类堆放在一旁碟子上，看着就满满当当。
龙津吸了一口香气，味道还可以，转头一看，小皇帝没进来，只好又走出去：“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冷风又吃不饱。”
燕弃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跟着他走了进来，屋内没有其他人，等他们两个坐定，不太自在董家人又端了茶水，备了干净碗筷。他们拿了那么多钱，在细节上做得很到位：“碗筷都是今日新买，刚用热水烫过。”
贵人肯定不会愿意用饭馆里重复换洗粗陶碗，为了接待贵客，他们特地买了一套上好新瓷。
看人只有两个，董家当家朝着贵客身后张望：“其他客人还没到吗？”这么大一桌子菜，就算是他们一家七口人一起吃，也要吃两三日。
龙津道：“没别人。”养龙蛋和小皇帝就够费劲了，他脑子烧坏了才会拿自己钱去养无关紧要人。
店家备椅子有十把，龙津拉开椅子坐下来，长腿一扫，把边上碍事椅子都扫开，看到小皇帝找了个最远角落坐下，心念一动，尾巴一勾，把燕弃连人带椅直接拉了过来。
龙津动作很快，小皇帝残影都看不到，而且他才反应过来，完全被金龙富有压迫性气息吸引，只当是对方使了什么移形换影妖法，没能发现龙津龙尾巴。
龙津是一条没那么讲究龙，吃饭并不需要别人伺候，等让董家人走了，他想起燕弃金贵身份，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让他们留下来，给你喂饭？”
燕弃那双看起来清冷薄情丹凤眼睨他一眼：“朕……我自己有手，让他们出去。”
看到那个半大孩子，他就想到自己丢脸场面，而且宫外人笨手笨脚，伺候不了宫里那么精细，还不如靠他自己。
燕弃并不是那种连饭都不会自己吃娇少爷，刚逃出去，最初做假道士那几年，什么苦他都吃过。皇帝垂眸看着自己手，曾经厚茧和痂是强行除掉，因为天上神仙，不可能拥有那么一双粗糙丑陋手。只是没想到当初他为了活命撒了那么些谎，如今他还真迎来了报应，没想到上天不派神明来惩罚他，派这种妖孽来祸害他。
秋日太阳落山落得早，董家饭馆关着门，点了灯，只开了一扇透气窗，窗外朝霞满天，有橙色霞光照进来，他们坐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外头那棵红了大半枫树。夜风是凉，小火炉却是暖，眼前场景极具人间烟火气，燕弃还没活够，哪里舍得现在就去死，他认命拿了个碗，打算先盛碗垫肚鱼汤。
龙津其实不太饿，他之前已经吃过了，全鱼宴就是为了投喂小皇帝，他看着燕弃小口小口地饮汤，动作克制，斯文优雅。
老半天过去了，汤就去了那么一丢丢。龙津看不下去了：“你就吃这么点，难怪这么瘦。”
筷子在桌子上夹出残影，没一会儿，盘子堆得和小山一般，燕弃没好气道：“我肚子没那么大，不像你。”
妖物虽霸道，目前却没做出其他伤害他举动，还多说什么照顾自己话，燕弃推断出对方并不想让他死，至少现在不想。他甚至觉得对方可能是出世没多久妖，妖物单纯，他必须向妖物强调自己作为普通人身份。
龙津看了眼饭菜量：“你就喝了几口汤，都是水，不要以为吃得少就能成仙，你只会把自己饿死。”
他手放在小皇帝肚皮上，隔着柔软肚皮拍拍里头尚未成形龙蛋：“放心，你肚子能装下，你现在责任重大，敞开吃。”
这妖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霸道，偏偏还有霸道本事，燕弃只好在细节部分找回场子，把堆高高碗推开：“我不喜欢混在一起，自己会夹。”
龙津没有强求，任由他另选，但燕弃反而没有占到便宜感觉，闷闷不乐地夹起一块鱼肉，鱼肉鲜嫩，汁水充沛，美食稍稍缓解了他郁闷心情。
他又捞出来一块白白嫩嫩豆腐，狠狠地咬了一口豆腐，试图在心中想象这是从龙津身上咬下来肉。自欺欺人小皇帝突然乐了，他时不时抬眼看着龙津，一口一口，不知不觉吃下未有过饭量。
龙津不吃，就看着他吃，这样吃了不知道多久，小皇帝被他看得发毛：“你怎么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不会真是想撑死他吧。
“你先吃，能吃多少是多少，我解决剩下。”这一桌子菜加起来才一条鱼，能有多少份量，他可是能够直接吸入一湖鱼龙，人类就是太弱小了，这么点都吃不下。
吃着吃着，小皇帝忍不住放下了筷子，捂住自己撑得鼓起来肚子说：“不行，我真吃不下了。”
龙津把手放下去，帮助龙蛋更快吸收食物里能量，皇帝鼓起肚皮以肉眼可见速度瘪了下去：“看，你还能吃得下。”
燕弃有些慌张，不知对方到底做了些什么，硬着头皮继续吃，长时间咀嚼让他嘴巴到后面都麻木起来，在燕弃想象画面里，他千辛万苦咬下妖物一块肉，对方又很快长出一块，努力吃啊吃，怎么吃都吃不完，牙都酸了，食物无穷无尽，咀嚼不休不止……那不是美梦，那是可怕至极噩梦。
“够了。”龙津一直盯着小皇帝用餐，虽然看龙蛋次数更多，但看燕弃次数也不少，哪怕他再迟钝，也不可能忽视掉对方异常，一只手伸过去，直接把盛着食物盘子从对方手中抽走。
“吃不下就别吃了。”龙津心想，习惯还是慢慢培养，每一次比上一次多吃点就行，一口也吃不成胖子。
“怎么吃不下，食物浪费了多可惜。”小皇帝似乎回到了怎么都吃不饱幼年时期，关在地下室里，继后饿得他心肝脾肺都疼。他浑身萦绕着一股阴郁黑气，把先前龙津堆得小山一般盘子挪过来，动作机械而麻木。
盘子都飞了起来，龙津张开嘴，直接暴风吸入，所有碗筷上都是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没有，光洁得像是刚买新盘子。
汤底有些咸，龙津吨吨灌下店家准备一整壶清茶，打了个茶香味嗝：“看，说了不会浪费。”
燕弃下意识看向龙津肚子，对方小腹还是无比平坦，仿佛那里面有一个深不见底黑洞。他差点忘了，对方是妖，不是人，还是一只从来不对自己身份多加掩饰大妖，用不着他多操心。
食物空了，燕弃手还拿着筷子，戳着空盘子作响，阴郁小皇帝下一秒换了把更柔软更有弹性椅子，不，那不是椅子，那是妖物结实有力大腿，他被迫跨坐在对方怀里，食物气息已经散去了，周身全都是妖物浓烈气息，浸入骨髓、格外霸道可恨。
龙津把小皇帝拉自己腿上坐着，一人一龙面对着面，金龙修长有力手指捏着对方被汤汁浸透嘴唇，命令道：“张嘴。”
后者不情不愿地开口，他看到里面粉色嫩肉，深色地方是被五熟釜里捞出热食烫红了，过分咀嚼磨出了水泡，还有一道道被鱼骨划破细小伤口。酱料和汤汁并不齁，但也是咸鲜口，伤口上撒盐，自然是疼，可燕弃不会喊疼，只会变本加厉地自虐。所以短短时间，他伤口越发严重。
龙津吸了一口凉气，是他疏忽了，人类比他想得更加娇弱，就算是肚子装得下，吃饭嘴又娇又嫩，经受不住长时间咀嚼。
“怎么这么笨，受了伤都不会说。”龙津松开捏住小皇帝嘴唇手，手指向下滑落，抬起对方弧度优美精致下巴，然后将自己唇覆了上去。
燕弃还来不及说不，妖物强势地撬开了他禁闭牙关，像是清冽茶水流入口腔，如同细密针扎一般伤口被温暖感觉包裹着，转瞬愈合了。
为了治愈自己可能疏忽伤口，龙津多停留一会儿，这导致这个本来性质单纯吻，显得格外悠长。小皇帝本来垂放两侧手指不知何时揪上了龙津衣摆，指节不自觉用力。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外面那株高大红枫，这不是宫里，是陌生小饭馆。热情饭馆主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虽然他们只是在亲吻，可万一……，光是脑补那种可能性，燕弃就骤感窒息，恨不得大地瞬间开裂，好让他藏身其中。
小皇帝竭力挺直脊骨，让自己能有个人形，而不是化成一滩水，“这里不可以。”燕弃央求这只霸道可恨妖物，嗓音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回朕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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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全鱼宴，董家人足足做出了二十八盘菜，每一盘都满满当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咕噜噜冒泡小火锅，就是诗词里描写那种红泥小火炉，用是五熟釜款式，中间是红彤彤圆锅，边上分成四格，五个格子调了五种汤底，有浓汤，有清汤，洗好蔬菜菌类堆放在一旁碟子上，看着就满满当当。
龙津吸了一口香气，味道还可以，转头一看，小皇帝没进来，只好又走出去：“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冷风又吃不饱。”
燕弃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跟着他走了进来，屋内没有其他人，等他们两个坐定，不太自在董家人又端了茶水，备了干净碗筷。他们拿了那么多钱，在细节上做得很到位：“碗筷都是今日新买，刚用热水烫过。”
贵人肯定不会愿意用饭馆里重复换洗粗陶碗，为了接待贵客，他们特地买了一套上好新瓷。
看人只有两个，董家当家朝着贵客身后张望：“其他客人还没到吗？”这么大一桌子菜，就算是他们一家七口人一起吃，也要吃两三日。
龙津道：“没别人。”养龙蛋和小皇帝就够费劲了，他脑子烧坏了才会拿自己钱去养无关紧要人。
店家备椅子有十把，龙津拉开椅子坐下来，长腿一扫，把边上碍事椅子都扫开，看到小皇帝找了个最远角落坐下，心念一动，尾巴一勾，把燕弃连人带椅直接拉了过来。
龙津动作很快，小皇帝残影都看不到，而且他才反应过来，完全被金龙富有压迫性气息吸引，只当是对方使了什么移形换影妖法，没能发现龙津龙尾巴。
龙津是一条没那么讲究龙，吃饭并不需要别人伺候，等让董家人走了，他想起燕弃金贵身份，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让他们留下来，给你喂饭？”
燕弃那双看起来清冷薄情丹凤眼睨他一眼：“朕……我自己有手，让他们出去。”
看到那个半大孩子，他就想到自己丢脸场面，而且宫外人笨手笨脚，伺候不了宫里那么精细，还不如靠他自己。
燕弃并不是那种连饭都不会自己吃娇少爷，刚逃出去，最初做假道士那几年，什么苦他都吃过。皇帝垂眸看着自己手，曾经厚茧和痂是强行除掉，因为天上神仙，不可能拥有那么一双粗糙丑陋手。只是没想到当初他为了活命撒了那么些谎，如今他还真迎来了报应，没想到上天不派神明来惩罚他，派这种妖孽来祸害他。
秋日太阳落山落得早，董家饭馆关着门，点了灯，只开了一扇透气窗，窗外朝霞满天，有橙色霞光照进来，他们坐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外头那棵红了大半枫树。夜风是凉，小火炉却是暖，眼前场景极具人间烟火气，燕弃还没活够，哪里舍得现在就去死，他认命拿了个碗，打算先盛碗垫肚鱼汤。
龙津其实不太饿，他之前已经吃过了，全鱼宴就是为了投喂小皇帝，他看着燕弃小口小口地饮汤，动作克制，斯文优雅。
老半天过去了，汤就去了那么一丢丢。龙津看不下去了：“你就吃这么点，难怪这么瘦。”
筷子在桌子上夹出残影，没一会儿，盘子堆得和小山一般，燕弃没好气道：“我肚子没那么大，不像你。”
妖物虽霸道，目前却没做出其他伤害他举动，还多说什么照顾自己话，燕弃推断出对方并不想让他死，至少现在不想。他甚至觉得对方可能是出世没多久妖，妖物单纯，他必须向妖物强调自己作为普通人身份。
龙津看了眼饭菜量：“你就喝了几口汤，都是水，不要以为吃得少就能成仙，你只会把自己饿死。”
他手放在小皇帝肚皮上，隔着柔软肚皮拍拍里头尚未成形龙蛋：“放心，你肚子能装下，你现在责任重大，敞开吃。”
这妖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霸道，偏偏还有霸道本事，燕弃只好在细节部分找回场子，把堆高高碗推开：“我不喜欢混在一起，自己会夹。”
龙津没有强求，任由他另选，但燕弃反而没有占到便宜感觉，闷闷不乐地夹起一块鱼肉，鱼肉鲜嫩，汁水充沛，美食稍稍缓解了他郁闷心情。
他又捞出来一块白白嫩嫩豆腐，狠狠地咬了一口豆腐，试图在心中想象这是从龙津身上咬下来肉。自欺欺人小皇帝突然乐了，他时不时抬眼看着龙津，一口一口，不知不觉吃下未有过饭量。
龙津不吃，就看着他吃，这样吃了不知道多久，小皇帝被他看得发毛：“你怎么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不会真是想撑死他吧。
“你先吃，能吃多少是多少，我解决剩下。”这一桌子菜加起来才一条鱼，能有多少份量，他可是能够直接吸入一湖鱼龙，人类就是太弱小了，这么点都吃不下。
吃着吃着，小皇帝忍不住放下了筷子，捂住自己撑得鼓起来肚子说：“不行，我真吃不下了。”
龙津把手放下去，帮助龙蛋更快吸收食物里能量，皇帝鼓起肚皮以肉眼可见速度瘪了下去：“看，你还能吃得下。”
燕弃有些慌张，不知对方到底做了些什么，硬着头皮继续吃，长时间咀嚼让他嘴巴到后面都麻木起来，在燕弃想象画面里，他千辛万苦咬下妖物一块肉，对方又很快长出一块，努力吃啊吃，怎么吃都吃不完，牙都酸了，食物无穷无尽，咀嚼不休不止……那不是美梦，那是可怕至极噩梦。
“够了。”龙津一直盯着小皇帝用餐，虽然看龙蛋次数更多，但看燕弃次数也不少，哪怕他再迟钝，也不可能忽视掉对方异常，一只手伸过去，直接把盛着食物盘子从对方手中抽走。
“吃不下就别吃了。”龙津心想，习惯还是慢慢培养，每一次比上一次多吃点就行，一口也吃不成胖子。
“怎么吃不下，食物浪费了多可惜。”小皇帝似乎回到了怎么都吃不饱幼年时期，关在地下室里，继后饿得他心肝脾肺都疼。他浑身萦绕着一股阴郁黑气，把先前龙津堆得小山一般盘子挪过来，动作机械而麻木。
盘子都飞了起来，龙津张开嘴，直接暴风吸入，所有碗筷上都是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没有，光洁得像是刚买新盘子。
汤底有些咸，龙津吨吨灌下店家准备一整壶清茶，打了个茶香味嗝：“看，说了不会浪费。”
燕弃下意识看向龙津肚子，对方小腹还是无比平坦，仿佛那里面有一个深不见底黑洞。他差点忘了，对方是妖，不是人，还是一只从来不对自己身份多加掩饰大妖，用不着他多操心。
食物空了，燕弃手还拿着筷子，戳着空盘子作响，阴郁小皇帝下一秒换了把更柔软更有弹性椅子，不，那不是椅子，那是妖物结实有力大腿，他被迫跨坐在对方怀里，食物气息已经散去了，周身全都是妖物浓烈气息，浸入骨髓、格外霸道可恨。
龙津把小皇帝拉自己腿上坐着，一人一龙面对着面，金龙修长有力手指捏着对方被汤汁浸透嘴唇，命令道：“张嘴。”
后者不情不愿地开口，他看到里面粉色嫩肉，深色地方是被五熟釜里捞出热食烫红了，过分咀嚼磨出了水泡，还有一道道被鱼骨划破细小伤口。酱料和汤汁并不齁，但也是咸鲜口，伤口上撒盐，自然是疼，可燕弃不会喊疼，只会变本加厉地自虐。所以短短时间，他伤口越发严重。
龙津吸了一口凉气，是他疏忽了，人类比他想得更加娇弱，就算是肚子装得下，吃饭嘴又娇又嫩，经受不住长时间咀嚼。
“怎么这么笨，受了伤都不会说。”龙津松开捏住小皇帝嘴唇手，手指向下滑落，抬起对方弧度优美精致下巴，然后将自己唇覆了上去。
燕弃还来不及说不，妖物强势地撬开了他禁闭牙关，像是清冽茶水流入口腔，如同细密针扎一般伤口被温暖感觉包裹着，转瞬愈合了。
为了治愈自己可能疏忽伤口，龙津多停留一会儿，这导致这个本来性质单纯吻，显得格外悠长。小皇帝本来垂放两侧手指不知何时揪上了龙津衣摆，指节不自觉用力。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外面那株高大红枫，这不是宫里，是陌生小饭馆。热情饭馆主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虽然他们只是在亲吻，可万一……，光是脑补那种可能性，燕弃就骤感窒息，恨不得大地瞬间开裂，好让他藏身其中。
小皇帝竭力挺直脊骨，让自己能有个人形，而不是化成一滩水，“这里不可以。”燕弃央求这只霸道可恨妖物，嗓音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回朕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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