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斗角_十日黑暗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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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斗角

  瑞戴尔魔法塔内部恢复了原本的面貌——陈腐、破旧、潮湿、阴暗。

  平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不是金碧辉煌大厅的闪闪发亮的大理石地板,而是长满青苔的石阶或摇摇欲坠的木板,第一反应出奇的相似——张大了嘴,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不必惊讶,你们只是有幸见识到了瑞戴尔的真正面目。”博得带着众法师一级级台阶走向塔顶,边走边向路边的游客们说道,

  “接下来,你们将有幸见到魔法塔主维格菲拉格朗日的真正面目。”

  “你这个疯!快让我们出去。”带着孩的妇女蒙上了孩幼小的眼睛。

  “疯?大家都这么叫我呢!”博得狂笑着,不知为何今天他特别的想笑,也许是终于又与他一同学艺的师兄重逢的关系吧,

  “想出去的人,沿着楼梯向下一直走就好了。”

  人流向下,博得与法师们逆流而上。

  蓝色的法师现身在空,幽幽的散发着神秘与危险的光芒,环绕着他的螺旋状盘绕在塔腹的楼梯,就像是被他终于挣脱了的束缚,伸展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指尖上的碧蓝,仿佛刚刚从虚空之间伸出,漆黑深邃的眼神伸出不知名的冰冷火焰,燃烧尽了反叛法师的最后的矜持与骄傲,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在强者的面前屈膝。只有那个黑发一绺怪异白发的人在狂笑着,傲然的顶住维格菲雪崩一般的气势挺立着,嘴里默念出一段怪异的音节,空间之刃随着他手指指甲的轻轻一划在空气闪现,那致密的空间就这样被他割开了一道缝隙。

  维格菲的身体裂成了两片,不错,是两片薄薄的纸,一直飘落到塔底。

  “幻术。”一个法师嘟囔了一句废话。

  火红头发的女法师,也是这群人唯一的女性,举起了枯木状的法杖,从系在腰上的法师包取出了整整一把硫磺,念了些什么之后向法杖上抛撒出去,枯木的法杖瞬间窜起一人多高的烈焰,在那女法师的手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阴暗的瑞戴尔。

  老法师格伦的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的寒气令他周围的同伴都不禁远远退开,一片凝结的冰花从他指尖飞出。他眉头一皱,自己一直努力着不让别人看出的紧张,竟然以这种方式不经意间表露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呢?自己不是早就想用冰系法术教训一下那个后辈了吗?可是这种全神戒备的感觉,这种不祥的预感,难道……

  格伦害怕了。

  年的大叔身后背着的袋里“咕嘟咕嘟”的响动着液体的声音,不要因此以为他是个单纯的水系法师,那袋里的东西如果暴露在空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迅速的结束这一行人的生命。他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将“魔法药剂师”与“水系法师”结合起来的“毒系法师”。

  旋风起了,从塔底的地面一直吹到塔顶,可是一群人之,只有那个年轻英俊法师的淡蓝色长袍在风纹丝不动,在一切都随风舞动的世界显得那么诡异与不协调。但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协调的,自然界也有这种情况出现,在风暴的心总是一点风都没有,异常地平静,这个地方,与这男人的称号一样——

  “风眼”。

  有了暴风自然就有……

  一道电光闪过,又一张白纸变成了飞灰。一脸冷酷的貌不惊人的年男用他的精确到超越正常人反应速度的闪电向众人诠释着“电光火石”的含义。感到了同伴向他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另一个幻象而已,五点钟方向向上40度。”

  一个只剩下稀松头发瘦的皮包骨的老者默默地从包里取出了一包泥土。没错,就是最平凡的泥土,但当老法师将它撒在台阶上的时候,泥土竟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这不是个比喻,因为老人就是这事上为数不多的能够操控世界生命元素的“生命系法师”。他大声地吟诵着咒语,一棵嫩芽破土而出,长高,长大,直到长出的藤蔓爬满了四周的墙壁,组成了一道绿色的防御结界。

  剩下的法师们也全神戒备,火焰的红色与寒冰的蓝色闪烁着,毫无疑问,火系和冰系是最常见也是最容易使用和掌握的魔法。

  下一次,下一次维格菲施法的瞬间,只要他们判断出那不再是一张写着咒符的白纸,那就将是维格菲的末日。

  他们看似已经全副武装完毕,可是从他们止步的霎那,他们已经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惶恐,那绿色的结界也是他们畏缩的证明,他们对那个蓝得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的法师从心底里恐惧着。

  “不论博得向你们许诺了什么,你要知道你们在这里对上我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优雅温和的声音从塔的各个角落平静的响起。

  “你未免太自信了,塔主大人。”红发的女法师说。

  “废话也太多了。”外号叫“风眼”的男人接口道。

  “你们依然可以离开,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你真的会放过我们其的任何一人吗?”博得冷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给了你们机会。”维格菲的声音突然像被暴风雪吹过,瞬间急冻的冰冷无比,像是寒风吹过冰山般的沙哑,连听者的耳膜都要被冻起来,“你们自己选择了……”

  “死。”

  声音消失了。

  一片死寂,死一样的沉默预示着众人的结局吗?

  “跑掉了吗?”风眼嘲笑着他。

  “攻心。”电系的年法师冷冷的说。

  “没错,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博得平静地说道,作为一众人的领袖,他冷静的表现倒是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因为,即便他自知实力不如维格菲,但他绝不会在那人面前在气势上弱了半分,

  “先让敌人恐惧、激动、失去理智,然后再出奇不意的一举制胜,维格菲一向如此。”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如何在我的‘藤蔓空间’出奇制胜。”生命系的老法师说话了。

  “那么我的酸雾岂不是还要小心不毁掉了你的盆景?”毒系法师的舌头也许被他的毒药泡过。

  “前提是你的酸雾能伤道它们一丝一毫。”老法师冷笑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藤蔓空间”充满信心。

  “维格菲呢?”红发女法师性急如火,枯木法杖在她手如此剧烈的燃烧着,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团火焰,“不是害怕躲起来了吧!”

  “目前大概也是他的最好选择吧!”风眼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的防御完全无懈可击,他一定躲回塔顶去了,我们还是考虑下一会怎么进攻上去吧!”

  “不会的。”博得笑着说,“维格菲的自负让他永远不会逃跑,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恨我们入骨,他在还没想尽各种办法杀了我们之前是不会甘心的。”

  “小心,十二点方向。”电系法师手的闪电已经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射向了那个方向。

  随后是绚烂的各式各样的火球,冰箭。

  维格菲的幻象已经先一步变成了飞灰,但那并不是唯一的,各色向四周飞散的魔法每一个都瞄准了维格菲的某一个幻象,那满天的幻象仿佛是瞬间在众人周围出现一般,身前、身侧、头上、脚下……

  “该死,怎么可能……”所有人在疯狂的念着咒语释放着他们最拿手的魔法的同时咒骂着,这种分身的幻象他们见过,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幻象同时出现。

  维格菲的幻象千篇一律的笑着,这碍眼的微笑似乎永远打不完,灭不净……

  “让开。”火红色的女法师大叫一声,枯木法杖上的火焰像朱红的玫瑰一般瞬间绽放。

  不,没有那么美丽,只是像博得的“火yao罐”一般的爆炸了,原来围绕在法杖上的火焰四散飞射,化作满天的火星。

  微笑着的维格菲们被点燃了,是的,一点的火苗对于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威胁,却足以点燃这些符纸,维格菲志得意满的笑容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世界都清静了。

  “就这样?”风眼长舒一口气。

  女法师向法杖上撒出了她全部的硫磺,枯木法杖再次熊熊的燃烧起来,却不像刚才那般热烈了,火红的长发似乎也随着她额头渗出的汗珠变得没有那么鲜艳:

  “再来一次还行,两次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了。”

  “没问题,有我呢,不过是纸而已,风一吹就跑了。”显然对艳丽的红发法师有好感的风眼急忙接口。

  红发法师白了他一眼,意思分明是:

  “你刚才去哪了?”

  风眼受宠若惊,这朵刺手的玫瑰本来是连个白眼都吝啬给他的啊!并肩作战果然拉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错了。”电系法师大叔嘴里又突兀的蹦出来两个字。

  不待众人询问,格伦解释道:“那些幻象不过是一些纸而已,又没有真正的威胁,我们大可以不必费心去理会。”

  “可是万一维格菲的真身藏匿于其呢?”不知谁问。

  “等待他出手的瞬间。”电系大叔说,“会出手攻击的那个就是真身了,我会在他出手的瞬间把他找出来的。”

  “哈哈哈……”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飘响在空,

  “准备好了吗?下一轮攻击开始了。”

  无数的幻象如故事回放一般再次出现了。

  “故伎重施吗?”风眼双手一展,暴风凭空在周围旋转起来,一同旋转的还有那些维格菲与他的笑脸。

  “都去死吧!”他大喝一声,双手猛然交叉,暴风仿佛突然被空间撕碎,变成了极小的风旋,那些纸片瞬间被不同方向吹来的疾风撕裂,变成飞舞的纸屑……

  然后,每个飞舞的纸屑都变成了微笑的维格菲。

  “什么?!”风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维格菲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想承认这是他的杰作。

  “蠢才!”一个女声响起,枯木法杖正要再次举起时,却被格伦拦下了,

  “再看看。”

  “七点钟。”

  电光一闪。

  “是真身?”格伦问。

  “不,另一个幻象。”

  “幻想怎么会攻击?扑克脸,你搞错了吧!”毒系毒舌法师说。

  “他的确攻击了。”电系法师懒得做更多的辩解。

  于是维格菲站出来为他辩解了:

  “我的确攻击了,不如再来一次让你们看清楚。”

  维格菲的幻象笑意更浓,他们同时动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一个简单的咒语,一个简单的魔法——

  寒冰箭。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挡下一支寒冰箭都不是问题,但成百上千,铺天盖地而来的寒冰箭……

  各展所长,然后自求多福吧!

  火红色的法师挥动着枯木法杖,寒冰在接触到那团火焰的瞬间化为水滴,然后化为蒸气,但同时化为蒸气的还有她挥洒的晶莹汗珠,她刚才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使得现在简单的挥舞着法杖都变得艰难起来。

  好在那个淡蓝色衣袍的男人凑了过来,围绕着他的旋风也把她包围在了间。向他们射来的冰箭被疾风吹得打旋之后,无力的落地,而这之,枯木法杖的火焰在无风的静谧安详的燃烧,温暖了两人的身体,他给了她的那个放心的眼神,却温暖了她的心。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享受这“风眼”的平静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人箭倒下,老自然法师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努力的集精神完成他复杂拗口的咒:

  “……MryhitaAdapnerErcrsmsNhpyeya!”

  四周的藤蔓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灵活的扭动着,挡下了大部分的冰箭。随后,像是手掌开始合拢般,藤蔓开始向内收缩,越来越紧密,冰箭射不透藤蔓厚实的外壁,被藤蔓包住的渐渐的不需要再躲闪那些冰箭了,只听得到噼里啪啦冰箭打在外面的声音,像是冰雹落在屋檐上。

  藤蔓的结界完全罩住了众人,只留下了枝间微小的缝隙。

  呻吟声此起彼伏,二十名法师在这一次攻击之下就折损过半。

  “该死,检查一下受伤的人数。”博得说话了,众人才反应过来他的存在,他刚才跑哪去了?用空间魔法瞬移走了吗?

  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间,汇报完人数之后,大家发现形势真的不乐观。

  “现在怎么办,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风眼无奈的问。

  “你最好还是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我们可不希望敌人的人数再次翻倍。”

  “那你呢?毒舌大叔。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这一次,毒系法师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与年轻人斗嘴上,他问旁边的两位老人之一:

  “你说你的藤蔓不怕酸雾?”

  虚弱的法师不想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风眼,防御就交给你了。”

  风眼只是思考片刻就明白了毒系法师的意思。

  毒系法师,走到了藤蔓旁边,远离开人群,然后开始念起了咒语,绿色的烟雾开始从他的背包一点点向外蔓延。

  藤蔓坚硬的外皮在接触到酸雾的时候也被腐蚀了,然后流出了黄色粘稠的液体,仿佛人的伤口流脓,接着,伤口疯狂的愈合着,并且结成了黑色的更坚硬的外壳,如同伤口结痂。风眼看着逐渐向自己和红发法师飘来的绿雾也不敢怠慢,狂风刮起,将绿雾尽数吹散,从藤蔓的缝隙间吹了出去。

  藤蔓结界之外,冰雹渐渐小了。

  “呼!”毒系法师颓然坐倒,“维格菲不会还有第三波进攻吧……”

  ————————————

  刚才被博得拦住的青年正带领着其他瑞戴尔的游客沿着楼梯向下,向下……

  可是这台阶似乎永无尽头。

  “那个坏法师不是在骗我们吧!为什么好像永远走不到底的样。”那位带孩的女士抱怨道。

  “不可能的,女士。”青年安慰说,“再加把劲,就快了。”

  “维格菲大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维格菲大人不会让平民成为法师战争的牺牲品,他应该有计划让我们离开的。”青年坚信。

  他们不知道,死亡正从他们头顶向下降临——

  那绿色的烟雾。

  ————————————

  藤蔓张开了结痂的粗枝,毒雾也被吹散了,维格菲的幻影已被腐蚀殆尽。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博得,你刚才去了哪里?”风眼质问道。

  “一直在你们身边,用空间魔法为你们抵挡着冰箭,顺便干掉一些维格菲的幻象,弥补你犯下的过错。”博得冷冷的说。

  风眼无语。

  “与其在那里质问我,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维格菲的下一轮进攻。”

  “还有下一轮攻击?”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包括那些受伤倒地的法师,如果还有下一轮攻击他们的命运几乎就是注定的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

  “当然有,我说过了,维格菲不杀光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可能。”格伦大惊失色,“不说那些幻影,光是那些寒冰箭就已经耗尽了一个正常人的所有精神力了,就算是维格菲是一个天才,他也没有任何希望再发起一次那样的攻击了。”

  “是吗?你确定?”博得诡秘的一笑,合拢的双手之间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仿佛还在动。

  博得双手张开,那东西飞了起来,众人看清那是一只普通的广场鸽。

  广场鸽在塔盘旋着,似乎因找不到落脚点而有些不知所措,许久之后,它奋力一振翅膀,直直的向塔壁上撞去。

  然后,它消失了。

  不,确切地说,它穿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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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穿着新式法师袍的法师将瑞戴尔下广场的几个入口尽数拦住。

  “昨天瑞戴尔不让进就罢了,今天连广场都不让进了。”游客大声地抱怨着。

  “法师究竟出什么事了?”有人问,“据说你们自己之间打起来了。”

  这位负责拦路的法师脾气倒是不像昨天那位那么差,他很乐于为群众答疑解惑:

  “不,只是现在广场在为明天的活动做彩排罢了。”

  “什么活动?”好奇的人问。

  法师也是一笑:

  “焰火表演。”

  ————————————

  “聪明。”赞叹声又一次从魔法塔各处,或者说是他们脑响起,“不愧是博得,竟然用广场鸽发现了我的幻境。”

  “瑞戴尔本来就不应该有广场鸽不是吗?”博得回应道,“但是你并不知道,广场鸽并不只靠眼睛判断方位。”

  “的确是我疏忽了,但那又如何呢?”维格菲继续说,“看穿了我的幻境,破不了一样是徒劳。”

  “我的确破不了。”博得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像维格菲和菲比斯那样玩起了字游戏,这令与他同行的法师一头雾水。

  还是那个直率疯狂的博得更让他们感到亲切,而面前的这个……

  很维格菲。

  “告诉我,那些还在幻境里绕圈的平民,他们听到了另一个维格菲是什么样,你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吧!”

  “是你们杀了他们,确切地说是你们的毒雾杀了他们。”

  “你本来可以让他们离开。”

  “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博得狂笑起来:

  “说得太好了,你又给我上了一课呢!没错,我破不了你的幻境,但也许……”

  “我不用破。”

  博得消失了,留下了一个维格菲式的微笑。

  ————————————

  夺命的绿雾。

  没有哭声,没有惨叫,只是呼吸之间,就夺去了几十人的生命。

  尸体的死状凄惨,皮肤被绿雾一点点腐蚀掉,露出血肉和白森森的骨头。

  “维格菲大人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青年匍匐于地,摒住呼吸,向维格菲大人祈祷着。

  先是耳朵,然后是面颊,剧痛沿着皮下神经传入脑海,但这些都比不上传入耳孔的那清晰又熟悉的话音:

  “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牺牲?我就这样被您牺牲了吗?您就是这样报答我对您的信赖?

  他理应绝望,但他没有绝望,因为在他绝望之前愤怒已经充斥了他的心,他握紧血染的双拳。

  “我要让世人看清维格菲的真面目!”

  ————————————

  “博得已经走了,他牺牲了你们。你们投降吧!”维格菲说。

  “投降了你就会放过我们?”风眼问,暴风又起。

  “不会。”寒冰箭随着森然寒意的话语出手,直刺风眼的心脏。

  “不要。”一个女声点燃了风眼的战意。

  流水无形,幻影无形,风也无形。

  风眼随着风消失了,又随着风突然出现站在了他们上方三层螺旋状台阶的边缘:“抓到你了!”

  维格菲在他面前显形:“这是一个幻象。”

  “你欺骗的了我的眼睛,但你骗不了风。”淡蓝袍的法师自信地说,风刃从指尖飞出。

  “我连你的脑都能欺骗,何况风?”维格菲的身体被切成两片,但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

  风眼脸色剧变,可是却没有冰冷的锋刃刺进他的身体。

  “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恶魔般的话语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不,也许这次是在他脑海之——

  “你确定你的脚下踩着地面?”

  霎那间他眼前的幻象消失了,自己原来站在塔外的高空,脚下空无一物。

  他的双手徒劳的想要挥动,但却力不从心,他被冻结了,冻结的却不是他的手臂,而是随风飘舞的淡蓝法师袍。

  老式法师袍宽大下垂的袖口此刻真的成了一种累赘。

  风眼坠落着,熟悉的风声吹过他的耳畔。

  “混蛋。”女人哭叫。

  枯木法杖再次熊熊的燃烧起来,燃烧的除了空气的火元素,还有红发少女的生命。

  “你破的了我的幻境吗?”

  “不过是法术而已!法术就是力量的比拼。”女法师大喝一声,火焰暴涨,炽热的红色已经热得发白,她已经将她的精神力运用到极限,然后义无反顾地向维格菲的幻境——身旁的那堵墙冲去。

  她冲破了。

  豁然开朗,原来她并不在瑞戴尔塔内,原来她站在瑞戴尔前的广场上,原来维格菲的手已经卡住了她的脖。

  “很强大的力量。”维格菲并没有因为她的美丽而又半分怜惜,他手上的冰冷也没有被那火热融化。

  冰正一点点蚕食着火焰,枯木法杖上的火焰熄灭成火苗,然后成了一个火星的红点。

  “但是,你并不知道,我所运用的力量,并不仅仅是我的,还有整个瑞戴尔。”

  女法师的红发依然如烈焰般燃烧着,只不过是在冰。

  她的尸体依旧美丽动人,如同冰封的一朵玫瑰。

  “剩下的人,有人能破解这幻境吗?”

  电系法师干脆的摇摇头:

  “这么说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你想让我看到的。”

  “没错,而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你根本就……”空间之刃无声划过,电系法师人头落地,“看不到。”

  “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也可以将这毒雾散出去,帝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死。”

  “你在开玩笑吗?”维格菲的笑声传出。

  毒系法师看着自己已经被冻结了的背囊的液体,尴尬的笑了两声:“没错,我在开玩笑。”

  又一个人头无声落地。

  老生命系法师完成了他最后的咒,藤蔓的枝再次合拢,将他包裹其:

  “没有什么能突破我的藤蔓空间。”

  “在我的结界之,你还妄谈什么空间,不觉得可笑吗?”

  格伦眼前的幻觉突然消失了,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广场上,周围是一地法师的尸体,他自己竟然一度以为把维格菲闭上了绝境,他想笑。

  他看着面前的生命系法师垂死挣扎着,而根本就没有什么藤蔓包裹着他,维格菲此刻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用空间之刃切下了他的头颅,他想笑。

  他突然想起了博得之前说过的话,他突然明白过来博得的意思:

  “我们死了一名法师,他们也要死一个。”

  自己竟然没有听出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所以他觉得更可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的人头马上也要落地,他本能的低下头去。

  维格菲却没有动手:

  “我给你一个机会。”

  格伦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的是红色法师袍和耀眼的美丽。

  门外却是一个令她意外的访客。

  那黑色乱发和额前的一绺白发都很曾经很熟悉,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疯了吗?”曼蒂低声惊呼,“你竟然敢到这里来,你知道维格菲在四处找你吗?”

  “我知道。”博得笑着。

  曼蒂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下,没有人发现。

  “快进来。”她连忙把博得拉进了她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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