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凤舞 三
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骤变发生。
我更加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会犯连洗澡都不关门的低级却很严重的错误。
大概是我的潜意识里面认为自己只是在练功而不是在洗澡，也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在无痕的身边，习惯了他的宠爱他的保护，以致我的警觉性骤然降低了不少。
贸然冲进一个房间，只会看到两件事情：洗澡和上吊。
想不到，无数电视剧中会上演的俗套剧情，竟然也会这么巧合地应验到我赵曦月的身上！
我竟然……我竟然……
我竟然让别人看到了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
尽管我不是封建的人，尽管我之前在飞月山庄的时候被凌子毅侵犯过，尽管只是上半身，尽管这个人是我所爱的无痕！
但是，任何女孩子这样骤然被异性看到了自己裸露的身体，有哪个还可以保持冷静？有哪个不会气血上涌？
无论是害羞也好，愤怒也好，这些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了。我现在并不是在洗澡，我现在正在练功啊！
“啊！！！！！！！！”我这次没有再压抑自己的嘴巴和喉咙，放声凄厉地叫了出来，声音估计没有响彻云霄，也至少把整间萍踪客栈的人都吵醒。
扬手一泼，水花四溅！
燕无痕这才骤然清醒过来，他简直无法置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侵犯月儿的事情来！猛地把门关上，一把跪在了房门前。
我猛然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扎进了0摄氏度的冰水混合物当中，刺骨的低温毫不留情地侵蚀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而我的大脑却乱得跟一团糨糊一样，根本无法思考！更糟糕的是，刚才尽管是猛烈但井然有序地周转着的真气，现在好似突然又变强了好几倍，横冲直撞地流窜在我的各大经脉穴道内，使我无法控制、痛不欲生！
刚才的那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并不全是因为无痕看到了我的身体，更多的是因为这全身突然流窜的无法形容的疼痛！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过人的疼痛，全身猛地一发力，强劲的内力霎时间喷薄而出，洗澡桶马上被震得四分五裂，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里面的水流得整间房间都是，整个房间显得凌乱狼藉。我全身赤裸，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幸亏无痕刚刚已经把门关上，没有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幕。可刚刚洗澡桶爆炸这么大的声音……
不！我不要让无痕知道！！不要！不要！
“啊！！！燕——无——痕——我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你！！！”
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多么希望这变调尖锐、难听至极的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
我的声音变得如此的凄惨锋利，不全是因为我心急，更多的是，比刚才那刺骨的疼痛更甚一百倍的疼痛骤然向我袭来，带着令我胆战心惊的熟悉感。
仿似平生所有的疼痛在现在这一刻一哄而上，撕扯着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啃噬着我大脑里面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无数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房，针针见血，只留下千疮万孔的心脏在竭力地抽搐。胸口处，简直成了被高温油煮的蚂蚁窝，忽而膨胀忽而紧缩，几乎要将我的心脏挤碎。
这熟悉的疼痛感觉！这熟悉的疼痛感觉是……
啊！！！
排山倒海而来的痛，几乎使我窒息。我张大嘴，努力地去呼吸，却又引来更强烈的抽动，带来更大的一波疼痛。像是有一千条、一万条蛇在我的全身上下游走着、撕咬着，我躺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突然间看见了立在房间里面的落地铜镜，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全身的青筋都慢慢地凸显了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下面显得异常清晰，像一条条狰狞的青色蚯蚓。腿上、身上、手上、脖颈处和脸部，都是一样狰狞得可怕。就像当初在飞月山庄，我吸掉凌子毅八重“龙游八方”的内力，然后两股强劲的内力在我体内相互排挤、相互冲撞，以致我几乎全身爆血管一样。
再也不能留在这里了，现在的我，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这个地方连同我自己一齐炸得粉碎。
我用平生最强的意志力，阻止自己把头撞向周围一切可撞的东西，抓起已经倒在地上的屏风上的一件较为厚实的外衣，草草裹在身上，从房间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离开这里！
赶快离开这里！！！
我发疯似的飞奔，甚至超越了我自己平时最快的轻功飞身的速度，全身的真气还在不停地快速冲撞着我的各大经脉和穴位，蚀骨入髓的疼痛还是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我足尖轻点，只见我落过足的屋顶和屋檐，皆突然直直地陷下、爆裂，我的身影，在这夜色轻染的黑暗中，如风一样的掠过，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感觉不到。
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侵蚀和忍耐，我忍痛的功夫又会上到一个新的台阶。我苦中作乐地想道。
蓦然，天边一记惊雷，好似割裂了天际，夜色骤然浓重了不少，大雨顿时倾盆而下，滑过屋檐树梢，凝成珠帘，潺潺地淌下、溅落，涟漪轻柔……而那大作的狂雷，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响彻云霄，凌厉的闪电霎时把整个照得如同白昼，也把我的脸色，映得越发的惨白了。
老天爷很配合地为我营造了一个合适的氛围，这是否在预示着，有什么重大事情将要发生，是我害怕的，还是，我所期待的？
我消瘦狠绝的身影终于落到了一片寂寥无人的树林中。江南之地，气候条件良好，水热充足，在这古代，人为的破坏率较低，所以多的是长绿阔叶林类的森林和树林。
在我落地的那一刹那，又一记的惊雷闪过，彻底地激起了我隐含已久的战斗和杀戮的本性，体内的真气终于集体地爆发出来，我疯狂地、几乎失去理智地在这树林里面，对着空气和可怜的树木大肆施展我所会的武功招式。霎时间，地面上传来的爆炸声竟不亚于天空。这天上、这地面，在滂沱的大雨中，到处都是惊雷滚滚。
“有凤来仪”、“初凤清鸣”、“凤火冰天”、“剑心回凤”、“凤弛电掣”、“凤飞云散”。
除了第六重用以吸尽别人内力的“鸾凤唳血”之外，我把“凤舞九天”的前面七重的武功招式都淋漓尽致地施展了一次。
终于，到了我的极限，“凤舞九天”的第八重——“凤舞动云霞”。
我利落地拾起一根被我打落的长树枝，飞掣到空中。伴随着雷鸣电闪，一道眩目的紫光从我身上发出，体内真气仿佛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倾泻口，纷纷喷薄而出！我流畅至极地飞舞着、挥洒着，以前我施展“凤舞动云霞”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的淋漓尽致！
一招“凤舞动云霞”即将舞毕，可身子却停不下来了！仿佛是因为惯性作用，体内的真气涌动着、引导着，我的动作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真气冲击着我的全身，使我不停地飞舞着，刺砍着……
啊！！这是干什么？！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意识仿佛被隔离在身体之外，我自己的身体竟然会不听最高神经中枢——大脑的命令和使唤！我竟然停不下手来，难道这就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不！我不要走火入魔！
我拼命地想把脑中意识的力量加在身体上，但毫无作用。我的身体只是紧紧地跟随体内真气的流动和爆发，舞出不可思议的招数来。
“玄隐门的两大绝学，‘凤舞九天’和‘龙游八方’，是世间最为神秘，同时也是最难以修炼、威力最大的两门武功。只有天生武学资质奇高的人才能修炼，资质一般的人若是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全断而死。毅儿和月儿你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可惜毅儿这孩子……老夫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其它的都可以说是纯火炉青，但‘龙凤’这两套的武功，还是只练到‘龙游八方’的第八重‘双龙取水’。月儿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练到‘凤舞九天’的第八重‘凤舞动云霞’，这实在是让老夫我甚感欣慰啊！”
“那么‘凤舞九天’的最后一重‘凤舞九天’，应该如何开始修炼？”
“这个恐怕就要月儿你自己去领会了。老夫也都只练到‘双龙取水’，这‘龙游八方’的最后一重功夫‘龙游八方’，老夫现今也无法领悟。现在老夫就把‘凤舞九天’的秘籍交给月儿你了，希望月儿你终究有一天可以参悟到其中的奥秘。”
义父的话，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要练成“凤舞九天”，除了苦练，还需机缘巧合。这，难道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缘？！
我不敢怠懈，急忙全神贯注地顺从体内的真气，在婆娑的夜风中、在滂沱的暴雨中，全力以赴地舞动起来。
“轰隆！”凌厉的闪电划破天际，又一声惊雷骤响，我全身发热起来，不是一种躁动、烦闷的热，而是一种沸腾、酣畅的热。
比刚才还要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我手中用来当做剑使的树枝顶端发出，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用力向前一刺，飞拂在空中的身影伴随着不可思议的金色光芒，像一只涅槃的凤凰正在展翅高飞一样，决绝而潇洒。
前方，这树林里面的那株高达百丈、数人都无法合围的大树，竟从顶部爆裂开来，仿佛被一剑劈裂的竹竿一般，伴随着轰然巨响，令人难以置信地倒地。手中的树枝在我往前刺的那一瞬间碎成了极为细腻的粉末，而我的身体，终于也承受不住这骇人的、强烈的真气的威力，也颓然跪倒在了地上。只觉我的生命与灵魂，都在那地狱的烈火中刚刚兜了个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极度疯狂地、极度不可一世地仰天大笑，绝色的脸庞狰狞地扭曲着，像恶魔一样。那大笑声，震得周围的环境都似乎发抖起来，震得我自己的耳膜都像快要爆裂了一样，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终于练成“凤舞九天”了！
我终于练成“凤舞九天”了！！！
跪在地上的身躯向后倾倒而下，我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任由那倾盆大雨粗暴地冲刷着我的脸、我的身体……只是那令我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大笑声，从我的喉中蹦射出来，还在这空寂无人的树林里面，不住地环绕，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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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冲进一个房间，只会看到两件事情：洗澡和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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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痕这才骤然清醒过来，他简直无法置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侵犯月儿的事情来！猛地把门关上，一把跪在了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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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让无痕知道！！不要！不要！
“啊！！！燕——无——痕——我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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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变得如此的凄惨锋利，不全是因为我心急，更多的是，比刚才那刺骨的疼痛更甚一百倍的疼痛骤然向我袭来，带着令我胆战心惊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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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疼痛感觉！这熟悉的疼痛感觉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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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尖轻点，只见我落过足的屋顶和屋檐，皆突然直直地陷下、爆裂，我的身影，在这夜色轻染的黑暗中，如风一样的掠过，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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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天边一记惊雷，好似割裂了天际，夜色骤然浓重了不少，大雨顿时倾盆而下，滑过屋檐树梢，凝成珠帘，潺潺地淌下、溅落，涟漪轻柔……而那大作的狂雷，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响彻云霄，凌厉的闪电霎时把整个照得如同白昼，也把我的脸色，映得越发的惨白了。
老天爷很配合地为我营造了一个合适的氛围，这是否在预示着，有什么重大事情将要发生，是我害怕的，还是，我所期待的？
我消瘦狠绝的身影终于落到了一片寂寥无人的树林中。江南之地，气候条件良好，水热充足，在这古代，人为的破坏率较低，所以多的是长绿阔叶林类的森林和树林。
在我落地的那一刹那，又一记的惊雷闪过，彻底地激起了我隐含已久的战斗和杀戮的本性，体内的真气终于集体地爆发出来，我疯狂地、几乎失去理智地在这树林里面，对着空气和可怜的树木大肆施展我所会的武功招式。霎时间，地面上传来的爆炸声竟不亚于天空。这天上、这地面，在滂沱的大雨中，到处都是惊雷滚滚。
“有凤来仪”、“初凤清鸣”、“凤火冰天”、“剑心回凤”、“凤弛电掣”、“凤飞云散”。
除了第六重用以吸尽别人内力的“鸾凤唳血”之外，我把“凤舞九天”的前面七重的武功招式都淋漓尽致地施展了一次。
终于，到了我的极限，“凤舞九天”的第八重——“凤舞动云霞”。
我利落地拾起一根被我打落的长树枝，飞掣到空中。伴随着雷鸣电闪，一道眩目的紫光从我身上发出，体内真气仿佛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倾泻口，纷纷喷薄而出！我流畅至极地飞舞着、挥洒着，以前我施展“凤舞动云霞”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的淋漓尽致！
一招“凤舞动云霞”即将舞毕，可身子却停不下来了！仿佛是因为惯性作用，体内的真气涌动着、引导着，我的动作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真气冲击着我的全身，使我不停地飞舞着，刺砍着……
啊！！这是干什么？！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意识仿佛被隔离在身体之外，我自己的身体竟然会不听最高神经中枢——大脑的命令和使唤！我竟然停不下手来，难道这就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不！我不要走火入魔！
我拼命地想把脑中意识的力量加在身体上，但毫无作用。我的身体只是紧紧地跟随体内真气的流动和爆发，舞出不可思议的招数来。
“玄隐门的两大绝学，‘凤舞九天’和‘龙游八方’，是世间最为神秘，同时也是最难以修炼、威力最大的两门武功。只有天生武学资质奇高的人才能修炼，资质一般的人若是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全断而死。毅儿和月儿你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可惜毅儿这孩子……老夫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其它的都可以说是纯火炉青，但‘龙凤’这两套的武功，还是只练到‘龙游八方’的第八重‘双龙取水’。月儿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练到‘凤舞九天’的第八重‘凤舞动云霞’，这实在是让老夫我甚感欣慰啊！”
“那么‘凤舞九天’的最后一重‘凤舞九天’，应该如何开始修炼？”
“这个恐怕就要月儿你自己去领会了。老夫也都只练到‘双龙取水’，这‘龙游八方’的最后一重功夫‘龙游八方’，老夫现今也无法领悟。现在老夫就把‘凤舞九天’的秘籍交给月儿你了，希望月儿你终究有一天可以参悟到其中的奥秘。”
义父的话，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要练成“凤舞九天”，除了苦练，还需机缘巧合。这，难道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缘？！
我不敢怠懈，急忙全神贯注地顺从体内的真气，在婆娑的夜风中、在滂沱的暴雨中，全力以赴地舞动起来。
“轰隆！”凌厉的闪电划破天际，又一声惊雷骤响，我全身发热起来，不是一种躁动、烦闷的热，而是一种沸腾、酣畅的热。
比刚才还要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我手中用来当做剑使的树枝顶端发出，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用力向前一刺，飞拂在空中的身影伴随着不可思议的金色光芒，像一只涅槃的凤凰正在展翅高飞一样，决绝而潇洒。
前方，这树林里面的那株高达百丈、数人都无法合围的大树，竟从顶部爆裂开来，仿佛被一剑劈裂的竹竿一般，伴随着轰然巨响，令人难以置信地倒地。手中的树枝在我往前刺的那一瞬间碎成了极为细腻的粉末，而我的身体，终于也承受不住这骇人的、强烈的真气的威力，也颓然跪倒在了地上。只觉我的生命与灵魂，都在那地狱的烈火中刚刚兜了个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极度疯狂地、极度不可一世地仰天大笑，绝色的脸庞狰狞地扭曲着，像恶魔一样。那大笑声，震得周围的环境都似乎发抖起来，震得我自己的耳膜都像快要爆裂了一样，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终于练成“凤舞九天”了！
我终于练成“凤舞九天”了！！！
跪在地上的身躯向后倾倒而下，我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任由那倾盆大雨粗暴地冲刷着我的脸、我的身体……只是那令我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大笑声，从我的喉中蹦射出来，还在这空寂无人的树林里面，不住地环绕，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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