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旧日的秘密_中枢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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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旧日的秘密

  纪元2702年,7月11号上午10点,位于GAK国首都星尘市1街区的,GASC总部发生重大事故。包括GASC现任所长多瑞姆在内的,全场473人死亡470人,侥幸逃生的三人,分别是2个门卫及所长之子——维加艾皮艾德。当天,新闻里是这样报道的,基本属实。

  维加躺在康斯但丁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午间报道心思浮动,那种失去亲人的哀伤席卷了他,痛苦始终浮在心上沉不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甘心地想到,为什么曾经认识的小女孩会变成如今这种杀神,难道父亲他们做了很对不起艾丽娅的事情吗?

  他们创造了她!他们对她有造化之恩!

  现在,维加知道了艾丽娅是人造人,面前的雪儿也是。但是雪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他不敢肯定,他可不像艾丽娅那么博学,能窥斑知豹。他只知道,雪儿像个真正天使一样降临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击退了艾丽娅,然后自己就躺到医院了,而不是进了太平间。

  “她好漂亮啊。”维加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再看着眼前床边真实的少女,不由自主感叹到。她是救了自己命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让我以身相许吧……维加猛然一抓自己脑袋,得正经点,这种时候要严肃,不能笑,不能流口水。

  “怎么了?”一旁趴着的雪儿抬起头问道,漂亮的双色瞳在两只胳膊上方看着维加。

  “没什么。”维加看着天花板叹道,只要不去想父亲的事,眼睛就不会模糊。

  “谢谢你……”维加狠狠抹了把眼泪,现有的眼泪还是要擦干净。

  雪儿从柜子上扯过纸巾递过去。

  “谢谢!”维加又重复了一遍,并抓住雪儿的衣袖,擦着眼睛。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恶!维加在心里呼喊着,他好不甘心,不仅仅是父亲被认识的人干掉了,而是为整个总部的都感到不值,和蔼的卢卡斯爷爷也挂了,和善的叔叔阿姨们都挂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雪儿没话,维加不想说话,两人就这样在安静中渡过了中午。

  下午1点多,上午那个警官来了医院,还另带来了三个人,其中2个一看就是手下,督察和高级督察嘛,还有一个人看起来像医生,不过对方的样子为什么总觉得很眼熟?

  开门见山,警官见面就说到:“嗨,维加是吧,睡着吗?”

  “并没有,警官。”

  于是几人走了进来,警官拍拍胸口说到:“上午没机会,现在自我介绍下,我是华莱士海拉尔[。”然后示意一下身边的人,继续说到:“这俩是我们的优秀警察,高级督察乔伊史密斯[和督察龙威[Longway]。”然后轮到那个疑似医生但很面熟的人时,华莱士顿了一下,才说到:“这位……你竟然不认识?”

  “有点眼熟……”维加挠挠头,尴尬,他确实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幻夜[Fantasy-Night]博士。”华莱士笑到。

  “啊!”维加大吃一惊,这回真是吃惊不小,要不是他肋骨刚接好,怕是要跳起来。

  难怪总觉得眼熟,原来在GASC里早就见过了,只不过看到的是照片。要说幻夜博士可谓是大名鼎鼎,对方是脑域天波的发明者,时间轴计划的主持人,下一任GASC的所长,而且现在应该提前就职了,史上最年轻的GASC所长,今年应该才26岁!若问什么是真正的天才,面前这位便名符其实。

  而现在幻夜博士则耸耸肩,笑道:“我平时很少露面,不认识我很正常。”

  相对于维加的明显反应,雪儿就冷淡许多,她只是好奇看着与她发色相似的青年,对方与普通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让她不免多看了两眼。然后这样一个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的青年,很是自然地摸出颗糖递到华莱士警司面前,问到:“要吗?”

  “……不用,谢谢。”华莱士略一愣,然后笑着摆手。

  “是什么糖?”旁边的乔伊反而跃跃欲试。

  “很普通的薄荷糖,店里的常见品。”

  “这味道不够劲啊,我要一次3颗。”乔伊真是毫不客气道。

  “……”幻夜博士瞪着眼睛,于是又摸出两颗递给对方。

  “喔,警长你先和他们说事吧,我不急的。”幻夜博士顺便说到。

  华莱士警司不由得笑笑,不再管旁边这几人,而是走进床边和维加说正事。在询问了一下身体状况之后,他便述说了一下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然后给维加交待了一些必要事项,然后,就提到了上午的话题。

  “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做警察来着,我查了一下,原来你是星尘爆裂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不简单啊,那里可是无数优等生的天堂,你怎么会想来跨行做警察?”

  “没有理由,只是从小就比较向往,单纯想伸张正义。”维加已经从见到传说级人物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情绪刚要低落下去,一听似乎做警察有戏了,又恢复过来,他接着说到:“毕业了,本来我是想告诉我爸我的想法的,只可惜最终也没来得及说,既然如此,我就更要做给他看,证明我的决心,如果他还能知道的话。”

  警官拍拍维加的手背,安慰到:“有决心是好事,你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一定会理解你的,你这个后门,我帮你开了。”说着,还竖个大拇指。

  华莱士这句话让维加眼睛一亮,妈的什么悲伤都立马被狗吃了,他立刻鼓起肱二头肌想秀一下,才想起来警官上午就看过了,于是只好说到:“你别看我是物理生,我枪法奇好无比,根本就是天生战士,像大学生运动会的射击金牌,只要我在,那金牌就可以提前颁发了,搞得我家里金牌多得跟玩具似的。”

  “哦?真的?”华莱士一笑,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他不觉得维加在吹牛,因为这种能实际拿出干货来的东西,是不容易撒谎的。

  “当然真的……”维加左右看看,发现在场没有人能帮忙作证的,只好罢了。

  “好好,那很不错啊,我给你看样东西。”华莱士点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表单,放在病床床头柜上。

  “等你康复了,去德兰托警察局任职吧,不过,还是要考试喔,好好准备下。”警官如此说到。

  维加一把拿过文件,看见是入职表,高兴得不得了,虽然仍是要考试,管他呢,自己才刚毕业,学习热情未退,要学什么容易得很。

  华莱士警司毕竟职务繁忙,给过表单后,没说多少话就带着乔伊和龙威离开了。然后维加才想起来,这里明明是星尘市,为什么是去德兰托报到?顿时满头问号。

  待警察们都走后,便轮到幻夜博士说事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围着正在看电视的雪儿看了半天,还不时凑到肩膀附近闻一下,那架势,要不是手里还拿了个仪器在探来探去,还以为老流氓在调戏小姑娘呢。反正维加看得是嘴巴张开大大的,根本合不拢嘴。而雪儿则是不知道有多淡定,愣是没做一个多余动作,全程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完全视幻夜博士如无物。

  “果然厉害,应该是没缩水的产品,不愧是那个人。”幻夜博士看着仪器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走到维加旁边,和躺着的病人说到:“对于你父亲的事,不用感到太难过,他也算是为科学而献身,无论如何都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嗯,难免有点伤感。”维加点点头。

  “能说说你在那儿经历了什么吗?”幻夜博士问到。

  “嗯,从什么时候说起?”

  “就……先从今天早上起床说起吧。”

  “喔,”随后,维加便仔细回想了一下,把早上起来之后的事像流水账一样翻了出来,虽然时间未必准确,但幻夜博士并不介意。一直说到被抬上救护车,幻夜博士才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表示足够了。

  “然后我有些问题要问雪儿,会把你晾在一边,不要感到不温暖啊。”幻夜博士继续说到。

  “喂怎么可能,当我几岁啊。”

  “这不是逗你笑笑嘛,总之保持好心态很重要。”

  然后,幻夜博士便和雪儿做一问一答用了不少时间,在这过程中,幻夜很快了解了雪儿的来龙去脉,他不时看看单片眼镜上的资料,两相对比,很快就理清了一些事情的头绪。作为GASC的重要人员,他所了解的很多事,不可能对外人说起,这可包括维加。所以一旁的维加尽管也在听,但缺少了幻夜眼镜中的资料对照,很多事情都听得不明不白,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逐渐了解了一些那个人和雪儿的真相。

  几十年前,当决定制造毁灭天使艾丽娅的时候,虽然总发起人是莎莉叶所长,但当时的主持人却是那个时代最杰出的科学家拉西瓦博士。作为主持人,拉西瓦博士可谓是有着通天的能量,因此在启动了毁灭天使计划之后,他双线操作,悄无声息复刻了另外一个天使,命名为守护天使,这件事只有他和当时的助手多瑞姆博士知道。

  守护天使被调整了技术方向,虽然她是艾丽娅的复刻版,但她的身体结构却与其有极大的差异,甚至技术层面完全就是背道而驰。当时的拉西瓦博士,除了主持毁灭天使的制造之外,还在主持着天顶星系统的开发,因此,他刻意将雪儿设定为偏格斗的类型,以适应将来可能会进行的天顶星系统测试实验。为此,拉西瓦博士还专门制作了雪儿的专用武装:轻核剑“万法意志”及守护之盾“冰棱塔”。只是,当艾丽娅和雪儿的胚胎被制造出來后,两人被分配向了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向。前者,被当作一个神童培养长大,身边簇拥着无数科研工作者;而后者,在人们的视线死角,被送进了西莱纳号卫星的培养器中,隐藏在远离喧嚣的太空中。随着天使们渐渐长大,拉西瓦博士一边对艾丽娅进行精英教育,一边和雪儿的意志进行远程交流。

  就这样,十几年后,两个天使长大成人,拉西瓦博士却在一次试驾中意外坠崖而亡。好在他在出事前夕将连接雪儿的权限卡交给了多瑞姆所长,因此那件事之后,雪儿还是能够获得定期补给以健康成长。再之后,就是接手天顶星系统的多瑞姆前所长宣布系统开发成功,将自己推上了神坛,名声一时无两。然后直到今天,毁灭天使意外脱离了控制,摧毁了GASC总部,丧心病狂杀死了几乎所有人。而雪儿则连上维加的基因锁,从而带着神裁之光出世,击退了艾丽娅。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雪儿第一次真正掌控自己的身体,自17年来第一次真正脚踏实地出现在世界上,或者说,这位生活在童话中的天使,从梦中醒来了。

  维加听罢,大感意外,原来雪儿真的是天外来客,只是这位天外来客让他心里充斥的不是好奇,而是同情和心痛。

  “欢迎来到ALOR星!”他望向雪儿说到。

  “很……很荣幸!”雪儿低着头,第一次脸红着回答说。

  幻夜博士笑笑,摇头说:“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可见运气终究是靠不住的。我倒是挺替那个人感到惋惜的,终究还是在他最喜欢的四驱车上把命弄丢了。”

  听到这里,维加想到一个问题,因为他发现“那个人”这个词听了无数次,仔细一想,似乎很久以前他父亲就这样提起过,只是更多时候,他父亲直接以同事来称呼。于是他问道:“博士,话说为什么要叫拉西瓦博士叫‘那个人’啊?”

  “喔,你爸没和你说过吗,拉西瓦博士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就取消了给GASC的署名权,从那时起,他的任何研究成果都不会写他的真实姓名,全都是以‘某研究员’来代替。当然我也就在这里直呼他的名字,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我还要说‘那个人’的,你也得這么说,懂么,否则当大家都知道拉西瓦这个名字后,就全是你的责任了。”

  “这是为什么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好像和一起他家人的事故有关,我那时候还是个萌萌的正太呢,哪里懂那么多。”

  “唉……”维加想想那么杰出一个人的死,还是觉得很可惜,只是对于死在自身爱好上一事,他有着不同的观点:“死在自己喜欢的运动上,每年都有好多呢,没想到他那么厉害的人也是,如果将来我死了,我希望我也是在追求极限的路上而死,而不是普普通通。”维加感叹到。

  “那是叫‘人作死就会死’吗?”旁边一句好听的声音说到。

  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让维加和幻夜愣得不行,扭头一看,竟是雪儿说到,也对,这房间里就三个人。

  “哈哈哈……”幻夜博士笑弯了腰,拍拍维加肚子。

  “雪儿你就好啦,我们的极限运动对你就像玩笑一样。”维加无奈道。

  “?”雪儿眨眨眼睛表示不懂。

  看到雪儿可爱的面孔,维加终于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对了博士,雪儿的衣服之前在打斗中坏掉了,你看看她衣服能否再做一件出來?”维加不是笨蛋,他看到那种连钢铁都能搅碎的旋风,连大地都砸个稀烂的石巨人,竟然没打碎雪儿的衣服,就知道这衣服肯定不是商场里随便能买到的。

  “哦?这我得看看她衣服再说了。”幻夜看向雪儿,对方现在穿的是找医生借来的私人衣服。

  随后雪儿从旁边的一只箱子里取出衣服,递给幻夜博士。

  “呀,这是超级稀有的Ⅵ型第七阵列材料做的衣服啊!”

  “怎么?造不出來?”维加当心地问道。

  “你怎么读书的?Ⅵ型第七阵列的神之环比几百年前的金刚石还贵起码十倍,24年前GASC已经禁止交易了。”幻夜博士确实非常吃惊,这是他见过的第二套神之环材料制造的衣服,第一套,艾丽娅的那一套是用Ⅴ型第六阵列神之环造的。在历代的神之环材料当中,只有Ⅱ型第三阵列、Ⅴ型第六阵列及Ⅵ型第七阵列具备衣服的柔软性,可以用于制成丝纺织成线,然后用来做衣服。只是由于神之环根本无法切割,一旦成型就无法再塑,因此用来制成衣服,绝对不是一般的难,一定要用计算机极为精确的计算出每一块特定形状的布要多少根线,再是这些线每根都要消耗多少丝,最后是控制量去合成这些丝,再做针对性加工才行。当然抛开工艺不谈,光是工艺问题也无法让幻夜博士吃惊,他可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他惊讶是以Ⅵ型第七阵列的稀有性,竟如有人拿来造衣服。到底有多稀有?神之环Ⅵ型第七阵列要用到辅助基料JIR碎片,而制造基料JIR碎片则需要用到周期表第118号元素Xim,而Xim元素ALOR星球上根本不存在,只有从太空中撞运气才能够提取到它。Xim元素的产量极为稀少,它被认为是最可能用来制造出时间机器的元素,因为它只存在于涉及到时空现象的区域附近,例如某些黑洞星域。这样稀少的元素,最好是用来制作最有用的Ⅸ型神之环,然而已经被某人拿去做成衣服了。

  “啊!”听完解释维加嘴都合不拢了,但他吃惊的不是贵,而是这神之环制成的衣服,怕是能把星球都给兜起来,然而竟然被艾丽娅的龙卷风给刮破了,这得是什么风!

  “不过我看这衣服你造得起的,今年世界第四土豪是谁你不知道?”幻夜博士笑道。

  “……”维加叹口气,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只是摇摇头说到:“我不想用……他的钱”。

  幻夜秒懂,于是收起笑脸摆摆手,“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这衣服修复费用就我来出吧,我请了。”然后他看到雪儿的漂亮双色瞳直盯着他,于是问到:“有什么疑问吗?”

  “谢谢。”雪儿乖巧地点点头。

  接下来幻夜博士也没多少话的了,只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和两人打个招呼就要离开,而这时维加才反应过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博士,不把雪儿带走吗?那个,虽然她不普通,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维加问到。

  “喔,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啊。”幻夜博士看了看维加,嚼着糖想了想,就给解释道:“其实是这样,你之前取血采样之后,她就上了你的贼船了,现在如果离开超过一定距离的话,就会启动体内的能量衰竭器,然后进入休眠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会昏倒。”

  “啊哈?什么叫贼船,我是正经人好吧。”维加不满道。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得照顾好她,当然她也会给你一些帮助,你不是即将入警了吗?总不会是当交警的吧,所以好好和新搭档配合吧。”

  “呃……”维加这才想起来,为什么华莱士警司给了他一大叠表格,本来还以为是防止写错而多给了些,這么一看,敢情有一半是给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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