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格式化
病房外维加三人心怀忐忑地等待着，得知艾丽娅要亲自赶过来，恐怕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紧张，哪怕大条如维加，也不得不花心思考虑下后续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
从相隔半颗星球的中枢城赶来德兰托市，艾丽娅没有乘坐飞船，以她的身份要办入境手续有些麻烦，因此她秉承了以往的惯例，以大约20倍海平面音速以隐身状态潜了过来，这样需要花费大约一个小时。当然，她不是不能飞更快，只是真空泡消除噪音的极限就止于此，若想悄无声息，就必须降速。
抵达德兰托后，她带上早已等候至偏僻地带的古拉提亚斯直奔医院，市内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身为人类最初的人造天使，艾丽娅有着惊人的知识储备，却从没来过医院，对于入院探访需要哪些手续这种常识完全是空白，也不会主动和文森特及古拉提亚斯说，于是抵达医院后，就见她顺着感知雪儿所在方向闷头往前走，直到被机器人拦住。
“先生们，前方为特殊病房区域，请去前台登记然后持证进入。”机器人的话就是圣旨，因为那扇门由它遥控开启。
艾丽娅这时才纳闷地看向机器人，然后又面露疑惑看向古拉提亚斯。
后者马上反应过来，艾丽娅肯定是没经验呢，“哦对，是的，有些病房不能随意出入的，我们去登记下吧，很快的。”他立即解释到。
1小时前，古拉提亚斯突然接到文森特电话时吓了一跳，没想到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维斯卡格才过一天就重伤失忆了？他不由得腹诽维加根本没告诉他。本来他想直接先赶来医院找维加算账，但文森特也没说具体地址，只让他等着，于是他就满肚子怨气憋着，准备见面给维加来个大爆发了。
但是在等待见面的这段时间，古拉提亚斯却是慢慢想通了，维加没告诉他维斯卡格的状况，也可能是因为觉得伤势可以治好，既然如此的确不值一提。此外，维斯卡格可是与雪儿一同行动的，他还能受伤，那想必是遇到了些比较冷门的不可抗力，如果一味怪维加似乎有点严苛了，本身侦探就有一定的危险性。
在走廊内，6人目光相对，艾丽娅没有走在最前面，却是最显眼的哪个，同样雪儿没有站在最前排，她甚至只是普通坐着，也同样吸引着对面三双眼睛。
古拉提亚斯哪怕早已决定不该全怪维加，看到对方后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混蛋，你给我解释下到底怎么回事！”边质问边揪住其衣领，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打不过他，又讪讪松开了手。
此事关乎GASC的纳米喷剂之秘，维加看了眼正走过来的艾丽娅，叹口气耸肩道：“他遭到了我们搜寻目标的刺杀，这点是我大意了，当时的确有迹象表明搜寻目标心理状况不稳定，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等到他突然出手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文森特轻笑一声道：“心理状况这东西大多数都是马后炮，身临其境时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怪念头，这点你不用自责，还是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吧。”
维加点点头，将昨天调查的始末讲述给了艾丽娅等三人听，从沿路调查到潜入工厂，从潜入失败再到造成乌龙伤亡，随后的发展可以说都已不受控制，其最终结果，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那个人，叫吉尔格是吧，他现在在警局吗？”古拉提亚斯问道。
“对，他将面临故意杀人未遂罪起诉。”维加回到。
旁听的艾丽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和雪儿一直瞪来瞪去，随后她指了指病房，摞下句：“我进去看看。”便径直走入房间。
病房内维斯卡格正在看墙上投影的康复节目，通过逐步加深的感官刺激来试图让症状较轻的患者想起些什么，但维斯卡格这情况，他只会跟着节目复读。
“呀！有妖怪啊！”他跟着节目里一板一眼毫无感情地说到，不过，眼睛目光却是看向刚进来的艾丽娅。
“你才是妖怪呢。”艾丽娅恼火地发起还击。
“呃……”此时节目里又出现了新的台词，但艾丽娅也说了句话，维斯卡格一时不知道该复读哪个，顿时在节目和现实之间陷入犹豫。
“你别动，我检查一下。”艾丽娅伸出手，顿时无形的人造魔法元素形成漩涡将维斯卡格裹入，后者被挟到半空中动弹不得，只能做徒劳的挣扎，看起来就像在打摆子。
跟随进来的维加有些忐忑，他摸向兜里，空空如也，便小声问古拉提亚斯道：“借我个硬币。”
“干嘛？占卜啊？”古拉提亚斯一边问着一边递过去个硬币。
维加眨巴着眼睛，表示默认了。
随后维加口中念念有词，正面就是行，反面就是不行，谁也不知道他这半截话是什么意思，总之他自己明白就可以了。然后硬币被大拇指盖弹出，在空中转着圈，然而，对于反应速度被人为改造过的维加来说，快速旋转的正反两面清晰可见。
“啪。”硬币接住后，维加看也不看就还给了古拉提亚斯。
“怎么样？”
“这个不行，占卜不了。”
“……嗯？为什么啊？”古拉提亚斯感到莫名其妙，但没人回答他，乔伊倒是明白人，却只是笑而不语。
约一分钟后，艾丽娅对维斯卡格的检查完毕，搓个响指，后者就自动被放到病床上，解除了束缚。
“呀咦呀嘿＆%$^……”维斯卡格刚被解放就是一顿胡言乱语，口齿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于是艾丽娅再打个响指，后者说话声音被隔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她沉下气来细细想过片刻，才和周围众人说到：“他大脑被初始化程度超过40%，用记忆移植可以让他像个正常人重新生活，但原本的维斯卡格已经回不来了。”
“啊这……”众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艾丽娅看着怔怔发呆的维斯卡格，对方如似孩童般看向众人，不时嘴巴张动说些什么，一脸憨样。
曾经的花花公子，他曾风流倜傥，曾经谈笑风生，沦落至此。
艾丽娅还记得这个人不久前在中枢城邀她跳舞，与她畅谈机械城的未来，她甚至想过如果最终梦想达成，是否能有段平凡普通的生活，与这个一直憧憬自己的人类结为夫妻，渡过安宁的百年。
显然，那种可能性已经就此止步，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艾丽娅伸手摸向维斯卡格的脸颊，后者虽然看起来傻傻的，却面露疑惑看向比自己矮的紫发少女，然后用脸蹭了蹭对方的手。
“如果你当初接受多好，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真傻……”艾丽娅喃喃道。
旁观的文森特向其他人挥挥手，示意大家一起出去，给两人留下安静的空间。维加点点头，也招呼乔伊和雪儿一起出门。
等众人离开，艾丽娅走近抱住维斯卡格，将脸埋在对方肩头，说到：“为什么支持我的人总是一个个离去，拉西瓦博士也是，你也是，我好不甘心……”
“为什么……”少女发出呢喃声，回应她的只有憨憨青年不知所措的轻抚。
十数分钟后，艾丽娅终于从病房内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证明她已经调整完了心态。见此，维加首先上前问道：“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问他这情况能恢复吗，例如用罪城天平系统？”
还不等当事人回答，旁边文森特就略显尴尬地说到：“其实我们三个都没登录过那套系统，当初艾丽娅邀请我们测试时，他俩问我的意见，我觉得罪城天平有点太科幻了，尽管我们要做的只是将一个小方块植入身体，最后想想还是暂时拒绝了，也许我心底觉得，应该要等这套系统再成熟点再登录吧，却没想到……”
“没关系，面对新系统小心翼翼不是坏事。”艾丽娅摆摆手，似乎并不计较。她抬头看向维加，抿嘴微笑道：“熟人当中，只有你登录了呢。”
维加尴尬地摸摸脸，回到：“没办法嘛，我老实验品了。”
雪儿也噗嗤一笑，补刀道：“都已经不是人了。”
“神他妈不是人了，只是叫做新人类好吧，也就在快速适应发生器里稍微进化了一下而已，不然我哪有这么变态的反应速度。”说完自己的事，维加还是回到最主要问题上来，他叹口气向艾丽娅问道：“你要去找吉尔格算账吗？”
“虽然他犯有罪行，但罪不至死，希望你……”尽管吉尔格做了那种事，维加还是试图为他说情，无论是讲人情还是谈公正，维加的做法都不失公允。
不等维加说完，艾丽娅就摇头道：“我没必要再犯一样的错误，那人的罪行就交给你们警察处理吧，即使我杀了他，也不能为救回维斯卡格做任何弥补。让我想想，至少，让维斯卡格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听了两人的讨论，古拉提亚斯问道：“是要给他植入记忆吗？”
“对，制造新记忆需要与他熟悉的你们的帮助。”
“好吧……那……通知他家人要在手术……哦不，制造完成前还是完成后？他家人会发现异状吗？”
“我觉得这样不好吧？”文森特提出质疑。
艾丽娅陷入沉默，显然她也纠结这个问题。
“唉算了，你们决定吧，我只希望维斯卡格能有个相对较好的恢复。”文森特放弃道，毕竟当初是他拒绝了参与罪城天平测试，由于他是科研工作者，因此两个好友都愿意参考他的意见。
随后文森特和古拉提亚斯进去病房看望维斯卡格，而艾丽娅留在外面与雪儿大眼瞪小眼，乔伊看得尴尬，连忙找个买饮料的借口先避开了，于是走廊里就剩维加和两个人造天使。
打量过雪儿后，艾丽娅哂笑道：“感觉你生活的很暇意呢，有能量锁连系着，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嗯。”有着守护天使代号的银发少女面无表情回到。
“也许你对人类的时间没什么概念，但我想说的是，哪怕你不愿去想，维加也总是会成长的，然后他大概会结婚，你就矗在他们之间当灯泡吗？”艾丽娅说着掩嘴一笑，又问到：“或者你们俩结婚？那对人类而言可没什么意义。”
“有什么问题吗？”雪儿依然是毫无波动地问道。
“只要你们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咯，不过他毕竟也给中枢城注入了大量资金，也是城市管理员之一，我关心一下管理员的未来不奇怪吧。”
旁边维加尴尬地揉揉脸，说到：“也不碍事，反正都习惯了，只要雪儿高兴怎样都好。”
“可是我不高兴呀。”
“……抱歉，关于维斯卡格的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维加能想到对方不高兴的理由也只有这个了，于是他指指自己指指雪儿说到：“要不，等以后把进化论彻底掀翻后，我们去给你中枢城当警察？”
“笨蛋，你是管理员啊，管理员是比执政官更高一级的幕后身份权限，哪有自降身份去干警察的。”
“又不冲突，你都说是幕后权限了，这不正好方便我各种开后门调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神通广大呢，纷纷夸奖我这波逼装的不错。”维加略显得意道。
“算了，随你兴趣吧，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艾丽娅抱着胳膊，撇撇嘴回到。
原本以为自己身边总是失去重要的人，但仔细想想，其实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支持她，即便彼此都不愿承认为朋友，甚至曾是敌人，也让她感到一丝努力的意义。因为维斯卡格失忆而带来的心情低谷，似乎感觉恢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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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德兰托后，她带上早已等候至偏僻地带的古拉提亚斯直奔医院，市内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身为人类最初的人造天使，艾丽娅有着惊人的知识储备，却从没来过医院，对于入院探访需要哪些手续这种常识完全是空白，也不会主动和文森特及古拉提亚斯说，于是抵达医院后，就见她顺着感知雪儿所在方向闷头往前走，直到被机器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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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等待见面的这段时间，古拉提亚斯却是慢慢想通了，维加没告诉他维斯卡格的状况，也可能是因为觉得伤势可以治好，既然如此的确不值一提。此外，维斯卡格可是与雪儿一同行动的，他还能受伤，那想必是遇到了些比较冷门的不可抗力，如果一味怪维加似乎有点严苛了，本身侦探就有一定的危险性。
在走廊内，6人目光相对，艾丽娅没有走在最前面，却是最显眼的哪个，同样雪儿没有站在最前排，她甚至只是普通坐着，也同样吸引着对面三双眼睛。
古拉提亚斯哪怕早已决定不该全怪维加，看到对方后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混蛋，你给我解释下到底怎么回事！”边质问边揪住其衣领，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打不过他，又讪讪松开了手。
此事关乎GASC的纳米喷剂之秘，维加看了眼正走过来的艾丽娅，叹口气耸肩道：“他遭到了我们搜寻目标的刺杀，这点是我大意了，当时的确有迹象表明搜寻目标心理状况不稳定，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等到他突然出手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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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将面临故意杀人未遂罪起诉。”维加回到。
旁听的艾丽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和雪儿一直瞪来瞪去，随后她指了指病房，摞下句：“我进去看看。”便径直走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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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离开，艾丽娅走近抱住维斯卡格，将脸埋在对方肩头，说到：“为什么支持我的人总是一个个离去，拉西瓦博士也是，你也是，我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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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分钟后，艾丽娅终于从病房内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证明她已经调整完了心态。见此，维加首先上前问道：“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问他这情况能恢复吗，例如用罪城天平系统？”
还不等当事人回答，旁边文森特就略显尴尬地说到：“其实我们三个都没登录过那套系统，当初艾丽娅邀请我们测试时，他俩问我的意见，我觉得罪城天平有点太科幻了，尽管我们要做的只是将一个小方块植入身体，最后想想还是暂时拒绝了，也许我心底觉得，应该要等这套系统再成熟点再登录吧，却没想到……”
“没关系，面对新系统小心翼翼不是坏事。”艾丽娅摆摆手，似乎并不计较。她抬头看向维加，抿嘴微笑道：“熟人当中，只有你登录了呢。”
维加尴尬地摸摸脸，回到：“没办法嘛，我老实验品了。”
雪儿也噗嗤一笑，补刀道：“都已经不是人了。”
“神他妈不是人了，只是叫做新人类好吧，也就在快速适应发生器里稍微进化了一下而已，不然我哪有这么变态的反应速度。”说完自己的事，维加还是回到最主要问题上来，他叹口气向艾丽娅问道：“你要去找吉尔格算账吗？”
“虽然他犯有罪行，但罪不至死，希望你……”尽管吉尔格做了那种事，维加还是试图为他说情，无论是讲人情还是谈公正，维加的做法都不失公允。
不等维加说完，艾丽娅就摇头道：“我没必要再犯一样的错误，那人的罪行就交给你们警察处理吧，即使我杀了他，也不能为救回维斯卡格做任何弥补。让我想想，至少，让维斯卡格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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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陷入沉默，显然她也纠结这个问题。
“唉算了，你们决定吧，我只希望维斯卡格能有个相对较好的恢复。”文森特放弃道，毕竟当初是他拒绝了参与罪城天平测试，由于他是科研工作者，因此两个好友都愿意参考他的意见。
随后文森特和古拉提亚斯进去病房看望维斯卡格，而艾丽娅留在外面与雪儿大眼瞪小眼，乔伊看得尴尬，连忙找个买饮料的借口先避开了，于是走廊里就剩维加和两个人造天使。
打量过雪儿后，艾丽娅哂笑道：“感觉你生活的很暇意呢，有能量锁连系着，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嗯。”有着守护天使代号的银发少女面无表情回到。
“也许你对人类的时间没什么概念，但我想说的是，哪怕你不愿去想，维加也总是会成长的，然后他大概会结婚，你就矗在他们之间当灯泡吗？”艾丽娅说着掩嘴一笑，又问到：“或者你们俩结婚？那对人类而言可没什么意义。”
“有什么问题吗？”雪儿依然是毫无波动地问道。
“只要你们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咯，不过他毕竟也给中枢城注入了大量资金，也是城市管理员之一，我关心一下管理员的未来不奇怪吧。”
旁边维加尴尬地揉揉脸，说到：“也不碍事，反正都习惯了，只要雪儿高兴怎样都好。”
“可是我不高兴呀。”
“……抱歉，关于维斯卡格的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维加能想到对方不高兴的理由也只有这个了，于是他指指自己指指雪儿说到：“要不，等以后把进化论彻底掀翻后，我们去给你中枢城当警察？”
“笨蛋，你是管理员啊，管理员是比执政官更高一级的幕后身份权限，哪有自降身份去干警察的。”
“又不冲突，你都说是幕后权限了，这不正好方便我各种开后门调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神通广大呢，纷纷夸奖我这波逼装的不错。”维加略显得意道。
“算了，随你兴趣吧，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艾丽娅抱着胳膊，撇撇嘴回到。
原本以为自己身边总是失去重要的人，但仔细想想，其实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支持她，即便彼此都不愿承认为朋友，甚至曾是敌人，也让她感到一丝努力的意义。因为维斯卡格失忆而带来的心情低谷，似乎感觉恢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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