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英雄的末路-后篇
天地在旋转，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十分沉重。当记忆之潮退去时，我开始想起自己现在是个阶下囚，而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原因，是我再次自负而付出的代价。
四肢格外麻木，我试图与身体重新建立联系，首先得挣开眼皮，弄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但遗憾的是，当我仔细体会眼睛带来的感觉时，传来的只有刺痛而已，我想我可能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
“他醒了，身体比预期还要强壮啊。”
“再让他继续睡。”
“等等，我去说句话。”
“你要干什么？”
……
周围极为安静，我隐约听见了上述对话，片刻之后，有十分清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很期待你会作何选择，静下心来，好好感悟这一切。”
我不明白那人想说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个声音，那家伙是艾尔拉斯，是他杀了我弟弟挚爱的妻子，恶意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我再次试图挣扎，然而与身体的联系格外微弱，我的挣扎几乎微不足道。
手臂上传来刺痛，感官再次离我而去，记忆之潮也重新涌来。
我抵达了山地市，这里的水比预想中还要浑，来这儿之后才第二天就遇到一些不得不面对的烦心事，我们发现进化论竟然莫名多出两个人造天使，虽然我们也有雪儿与之对抗，但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人造天使的存在让我们没法随意行动，一个不慎卷入战斗，即使是雪儿也保不住我们，尤其是对方执意要做斩首行动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更烦恼的事，就是GASC在此关键时刻邀请雪儿和维加去参观他们的重大实验项目，看得出来卡拉和蕾对此也感到有些不满，虽然GASC有为我们考虑补偿方案，例如派遣2台魔灵战机来支援我们，但我们对那种战机可不熟悉，而且它怎能代替活生生的队友。
之后由于意外而不得不仓促展开一些行动，我们便正式调用魔灵战机参战，实践证明它确实具备强大的综合作战能力，即使在巷战中和人造天使对抗也能占据上风，但其实当时换成雪儿，我们能做的事可以更多，绝不仅仅最后只能逃跑。
而我失败的开端，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和救出的邻国士兵分开后，我试图和卡拉取得联系，却发现通讯器在短兵相接中损坏了，为此我不得不去附近商店街重新买套新设备。疏散区塌了许多隔热层，散落在街上十分影响赶路速度，我为了尽快离开疏散区而未加掩饰的身手，现在想想肯定是最初暴露的原因，普通人可没法在一秒内翻过由扭曲钢架和压扁车辆形成的2米多高障碍。
对此一无所知的我，赶到商店街后就直奔电器店而去，没想到的是，路上我听见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一时大意我忘了自己有易容，下意识回头眺望，看见了让我意外的人——我的弟弟。我马上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不过显然晚了。
弟弟很快跑过来，和我说到：“哥你怎么化装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什么时候头发留这么长了？胡子是假的吧？”
我……很无语，易容状态的我与原来大约只有50%相像，若是我一开始没反应的话，他肯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世上没后悔药吃，自己疏忽导致的问题还得自己来解决，我冲他摆摆手，小声交代他不要声张，我在执行需要隐藏身份的任务。
弟弟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却没调头离开的意思，而是招招手让一个女孩子过来，给我介绍说是他的妻子，两人此行来山地市正是新婚蜜月期的第二站。
我向他道贺，很高兴他能与心爱的人结为连理，不过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转身欲走，却听弟弟说到：“哥，既然你隐藏了身份，那何必担心和我们在一起呢，难得见面，不一起逛逛吗？”他的妻子也劝说我道：“如果大哥和我们一起闲逛下，说不定让原本怀疑你的人也打消疑惑了呢。”
两人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都基于一个前提，我没被发现的情况下，而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已经暴露了。
随后我和弟弟叙旧，聊了些各自事业上的事，他还是希望我能够和他一起去做生意，既安全又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甚至不知道是否有命吃明天的饭。
本来我是打算去买个新通讯器，不过既然遇到了亲弟弟，便可以在空闲时间借他的设备一用了，不料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我们聊了几条街，此时后面有个白体恤的男子凑上来，和我弟弟对视一眼然后与我搭话道：“你们看这里很多店都开始打烊了，隔壁街区的动乱很可能波及到这边来，听说那边已经倒了好几栋楼，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我想那人大概是我弟的朋友，便以自己多年警察的经验回到：“虽然离得不远，不过这里既然不是疏散区那就是相对比较安全的，警方控制灾害的手段可以相信一下。”在我说话的当下，正好上空有数台警车顺着警用道飞过，为我的话增添了几分底气。
不过我弟弟看了看他妻子后也觉得离疏散区远点好，保不准什么时候动乱就波及过来了，于是我们决定乘空中列车离开这里。
列车上比较拥挤，看来紧急离开的人确实不少。趁那个白体恤离开较远的时候，我悄悄问弟弟：“你朋友？”
“啊，我还以为是你朋友呢。”弟弟也是一头雾水，我们顿时醒悟对方居然是个陌生人，不由得露出警觉。
显然事情已经不再由我们控制了，此时那个白体恤凑过来，和我说到：“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在他手机的屏幕中，出现的人正是艾尔拉斯，那家伙一脸微笑地和我打招呼，但我能感觉到他微笑下的恶意，“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适合谈话，要不你们过来一趟吧，我相信大家会合作愉快的。”他这样说到。
“我拒绝会怎么样？”如果只有我，就算去闯一闯也没什么，但我弟弟家人也在此，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扯进危险中。
“拒绝？那可能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我觉得你不应该拒绝。”艾尔拉斯故作惊讶状，话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的弟弟十分聪明，尽管我和艾尔拉斯的对话像打哑谜一样，他还是很快看出了端倪，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安抚好自己的妻子，然后当着白体恤的面向我问到：“我该怎么做？”
我很难给出答案，因为事情已经无法避免，我只能说到：“保护好你们自己，事情会得到解决的。”
此时白体恤男子已经和我们彻底撕破了脸面，他威胁我们说如果试图反抗或逃跑，就马上让警察把我们当叛乱分子当场击毙。显然，代表正义的警察到了进化论手中，也一样沦为了帮凶。
打量四周，我悄悄从包里拿出一小截荧光粉笔，然后故意伸出脚被旁边路人踩到鞋跟，当我抬脚提鞋时，顺势用小动作把那截荧光粉笔摁进外脚背的鞋带孔里。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当着白体恤男子的面，“不经意地”在车厢壁下方划出条难以觉察的荧光线，它会为队友的追查提供线索。
下车后，我在车门对面轻描淡写蹭了下墙壁，在上面也留下一条印记，当后续队友顺着这趟列车追查我的踪迹时，只要找对了上车门位就不难查到我在哪站下车，特别是对于雪儿来说，她看这种荧光暗号就和看路边广告牌一样清楚。
之后我们被白体恤带上一辆基地台车，在摸黑中开到了疑似训练场的地方，不过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一眼就认出那里应该是山地市监狱。现场已经没有外人，对方也不再掩饰，很快艾尔拉斯带着3个手下和3台机器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混蛋用热情的笑脸和我打招呼，从旁观角度看仿佛我们是多年的战友，就连我弟弟都以为他只是被扯进了一桩玩笑，但我知道真正危险的人，笑脸从来都不代表任何意义，他可以在任何表情下眼睛不眨宰了你。
“龙威，我们这有人很欣赏你的能力，他希望你能给他提供些帮助。”招呼过后，艾尔拉斯和我开门见山说到。
“想要我做什么？如果是出卖队友资料，呵呵，我想你可以闭嘴了。”
“当然不是，我们看中的是你的综合素质，这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你不觉得你现在还不够强吗，我们可以帮你变强。”艾尔拉斯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与此同时我也有种不寒而栗的预感。
我拒绝道：“我是警察，不是超人，个人强大与否在我心里从来都不占据首位，在我看来，能够和队友一起把你们这种组织一网打尽就是强大，而我们现在就具备这种能力。”
我并非纯粹在吓他，有雪儿做为队友的飞蝗部队，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真的吗，但是在我看来，你的队友可没太把你当回事，就像你现在被抓，你觉得他们会来救你吗？或者你认为自己可以逃出去？”他拿出副手套，一边往手上戴一边和我说到：“而且，个人力量至关重要，就像现在，想要救出他们两个就只能靠你自己，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来打个赌吧，大家较量一下，彩头是你感兴趣的，如果你能让我倒地5秒爬不起来，我就释放他们俩人其中一个；如果你能彻底打败我，那么他们两人就都安全了。”
还不等我答应，他话锋一转继续到：“不过，如果你被打倒，我会杀了他们。”
“你不会得逞的。”我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让自己冷静，一旦冲昏了头脑，不可能打得过他，那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确实实力强劲。
“现在，你还觉得个人强大不重要吗？清醒过来吧，那只是你软弱和逃避的借口，如果你输了，你的亲人不但会死，你也得为我们干活，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不愿意了。”他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并非对自己没信心，原本我以为即使无法打倒他，至少也能拖个势均力敌，只要让他没理由对我弟弟下手就好。但没想到的是，那个混蛋竟然不是一个人和我打，他要和带来3个手下一起围攻我。
“现在是我的优势，规则当然由我说了算，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非得和你一对一？”放出如此无耻的话，艾尔拉斯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围攻上来。
我恨，我确实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打死他们。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终究只是人类，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遭遇不公，而今天轮到我了。
尽管如此，我也要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怒气，过往的任务当中，哪怕痛下杀手的前一刻，我都会有所收敛，而现在，我每一击都是倾尽全力，怀抱着必定杀死对方的信念。我从来没有打得如此痛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疯子，即使被打中也要砸碎对方的脑袋，打崩他的心脏！
我拼劲全力摔断了一人的脖子，轰停了一人的心脏，但最终还是败了，当我被艾尔拉斯一拳狠狠打翻在地后，失去了意识。而等我清醒过来，我看见的是，弟弟他被枪杀的妻子，以及跪在妻子面前痛哭的他。
艾尔拉斯满脸是血蹲在地上，面上的微笑使他看上去就像个大善人，他转着手中的实弹枪和我说到：“这是你希望的结局吗？明知自己弱小，明知自己可能早被发现了，却还敢带着弟弟乱逛，这难道不该是，你一手葬送了他们吗？”
看着地上两个手下的尸体，他叹口气道：“当然你也不算完全失败，所以我今天会放了你弟弟，至于你，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望向天露出惆怅，继续道：“你口口声声相信队友，那么我就给你几天时间，看看究竟你队友会不会来救你。”
直到现在，我所相信着的，卡拉、蕾、维加，以及雪儿，最终也没能找到我的位置。我无法责怪他们，他们对队友的珍惜不亚于任何人，我想一定有什么原因阻挡了他们，说到底，就像艾尔拉斯所说的那样，只能怪我自己不够强。
我不知道艾尔拉斯要对我做什么，但是奇特的是，我能感觉到刀锋切开肉体的刺痛。
来自心口的剧痛，那是心脏被摘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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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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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由于意外而不得不仓促展开一些行动，我们便正式调用魔灵战机参战，实践证明它确实具备强大的综合作战能力，即使在巷战中和人造天使对抗也能占据上风，但其实当时换成雪儿，我们能做的事可以更多，绝不仅仅最后只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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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一无所知的我，赶到商店街后就直奔电器店而去，没想到的是，路上我听见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一时大意我忘了自己有易容，下意识回头眺望，看见了让我意外的人——我的弟弟。我马上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不过显然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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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和弟弟叙旧，聊了些各自事业上的事，他还是希望我能够和他一起去做生意，既安全又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甚至不知道是否有命吃明天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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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了几条街，此时后面有个白体恤的男子凑上来，和我弟弟对视一眼然后与我搭话道：“你们看这里很多店都开始打烊了，隔壁街区的动乱很可能波及到这边来，听说那边已经倒了好几栋楼，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我想那人大概是我弟的朋友，便以自己多年警察的经验回到：“虽然离得不远，不过这里既然不是疏散区那就是相对比较安全的，警方控制灾害的手段可以相信一下。”在我说话的当下，正好上空有数台警车顺着警用道飞过，为我的话增添了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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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体恤男子已经和我们彻底撕破了脸面，他威胁我们说如果试图反抗或逃跑，就马上让警察把我们当叛乱分子当场击毙。显然，代表正义的警察到了进化论手中，也一样沦为了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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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我在车门对面轻描淡写蹭了下墙壁，在上面也留下一条印记，当后续队友顺着这趟列车追查我的踪迹时，只要找对了上车门位就不难查到我在哪站下车，特别是对于雪儿来说，她看这种荧光暗号就和看路边广告牌一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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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蛋用热情的笑脸和我打招呼，从旁观角度看仿佛我们是多年的战友，就连我弟弟都以为他只是被扯进了一桩玩笑，但我知道真正危险的人，笑脸从来都不代表任何意义，他可以在任何表情下眼睛不眨宰了你。
“龙威，我们这有人很欣赏你的能力，他希望你能给他提供些帮助。”招呼过后，艾尔拉斯和我开门见山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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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们看中的是你的综合素质，这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你不觉得你现在还不够强吗，我们可以帮你变强。”艾尔拉斯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与此同时我也有种不寒而栗的预感。
我拒绝道：“我是警察，不是超人，个人强大与否在我心里从来都不占据首位，在我看来，能够和队友一起把你们这种组织一网打尽就是强大，而我们现在就具备这种能力。”
我并非纯粹在吓他，有雪儿做为队友的飞蝗部队，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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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我答应，他话锋一转继续到：“不过，如果你被打倒，我会杀了他们。”
“你不会得逞的。”我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让自己冷静，一旦冲昏了头脑，不可能打得过他，那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确实实力强劲。
“现在，你还觉得个人强大不重要吗？清醒过来吧，那只是你软弱和逃避的借口，如果你输了，你的亲人不但会死，你也得为我们干活，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不愿意了。”他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并非对自己没信心，原本我以为即使无法打倒他，至少也能拖个势均力敌，只要让他没理由对我弟弟下手就好。但没想到的是，那个混蛋竟然不是一个人和我打，他要和带来3个手下一起围攻我。
“现在是我的优势，规则当然由我说了算，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非得和你一对一？”放出如此无耻的话，艾尔拉斯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围攻上来。
我恨，我确实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打死他们。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终究只是人类，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遭遇不公，而今天轮到我了。
尽管如此，我也要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怒气，过往的任务当中，哪怕痛下杀手的前一刻，我都会有所收敛，而现在，我每一击都是倾尽全力，怀抱着必定杀死对方的信念。我从来没有打得如此痛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疯子，即使被打中也要砸碎对方的脑袋，打崩他的心脏！
我拼劲全力摔断了一人的脖子，轰停了一人的心脏，但最终还是败了，当我被艾尔拉斯一拳狠狠打翻在地后，失去了意识。而等我清醒过来，我看见的是，弟弟他被枪杀的妻子，以及跪在妻子面前痛哭的他。
艾尔拉斯满脸是血蹲在地上，面上的微笑使他看上去就像个大善人，他转着手中的实弹枪和我说到：“这是你希望的结局吗？明知自己弱小，明知自己可能早被发现了，却还敢带着弟弟乱逛，这难道不该是，你一手葬送了他们吗？”
看着地上两个手下的尸体，他叹口气道：“当然你也不算完全失败，所以我今天会放了你弟弟，至于你，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望向天露出惆怅，继续道：“你口口声声相信队友，那么我就给你几天时间，看看究竟你队友会不会来救你。”
直到现在，我所相信着的，卡拉、蕾、维加，以及雪儿，最终也没能找到我的位置。我无法责怪他们，他们对队友的珍惜不亚于任何人，我想一定有什么原因阻挡了他们，说到底，就像艾尔拉斯所说的那样，只能怪我自己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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