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_今天的修罗场也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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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花店里,陈栖强装镇定挂断电话,看到了秦恒正望着他,他略带心虚地移开眼睛,含糊道:“诈骗电话。”

  说罢,陈栖把手机放进兜里,心虚地瞟了屏幕好几眼,见到屏幕上没继续打来后,迅速地把手机使劲地塞进兜里。

  白嫖颜料被正主找上门怎么办?

  当然是要不动声色地让双方冷静一下了。

  默默塞好手机的陈栖强装镇定朝着秦恒微笑。

  秦恒坐在沙发上,额上的头发向后捋去,露出的眉眼俊美锋利,如今正沉默地捏着一次性纸杯,面上收敛了笑意,带着点倦怠。

  他抬眼望了望陈栖后,便垂下眸子,想起今天回秦家吃饭吃,秦母朝他小心翼翼试探说的话。

  餐桌上秦家全家人都在,气氛十分安静,秦母放下没动几口的筷子,朝着秦恒慢慢轻轻道:“小恒啊,张医生说现在可以进行下一个疗程了,看……”

  当时秦恒在饭桌上,筷子顿了顿,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秦母。

  秦母穿着墨绿色针织衫,面容秀美温婉,这会正担忧地望着向他,一双温柔的眸子盛满了作为一位母亲的担忧。

  秦恒的症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几乎成为秦家人的心病了。

  秦恒还住在秦家情绪崩溃时,没日没夜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秦母也跟着情绪崩溃了好几次。

  秦恒坐在饭桌上,手上慢慢收紧了筷子,面色上不显,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笑道:“好的,妈妈,我过些日子抽时间就去。”

  听到这话的秦母明显是微微放松了下来,情绪也没有那么紧绷,她重新拿起筷子,温柔朝他点了点头。

  而座位上的秦恒却只感觉一股压抑的窒息感悄无声息地扼住了他,他坐在餐桌上,望着琳琅满目的菜,只觉得胃里翻腾着恶心。

  全家人都在担忧他的病情。

  哪怕秦恒从小就再敏锐地去模样周围人的喜怒哀乐,努力想成为一名正常人,但也无济于事。

  他们只会越来越担忧他。

  然而越长越大,放纵的刺激感已经逐渐让秦恒麻木了,他越来越害怕恐惧自己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对感情的感触。

  秦恒猝然放下筷子,抬眼朝着秦家人沙哑道:“我吃饱了。”

  餐桌上的秦邵也放下筷子,抬眼朝秦恒望去,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淡淡道:“跟我去趟公司。”

  去秦邵公司的路上,秦恒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着头,闭着眼,听着身边的秦邵嗓音淡漠跟他说:“陈栖不是你感情的容器。”

  “我知道,现在碰到他,很高兴有个人终于能够带给感情。”

  “所以哪怕是一点,也拼命想抓住他,留住他。”

  “但是秦恒,陈栖不是你感情容器的来源,他没有义务为提供感情。”

  秦恒喉咙剧烈动了动,他睁开眼,没了笑意对着面前的男人道:“所以你认为我有病,不配待在他身边是不是?”

  秦邵抬手按了按眉头,嗓音里带着点无奈道:“不是配不配的问题,秦恒。”

  他转头看着没了笑意的秦恒,慢慢道:“要学会去认的喜欢一个人,而不是用那些花花肠子的招数。”

  “秦恒,陈栖跟别人不一样,他对感情也跟别人不一样。”

  秦恒带着些自嘲道:“我知道他对待感情不一样。”

  那个让他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就能感受静谧柔软感情的陈栖,眼睛格外漂亮的陈栖。

  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有多认真,秦恒比谁都知道,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难得。

  只可惜从一开始,这样的感情就是不属于他秦恒。

  无论他再怎么笨拙地舍下一切花招,陈栖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朋友,一个亦师亦友的学长。

  陈栖一直追随并且爱慕的,永远都是秦邵。

  他只能站在陈栖身后,看着小心翼翼青涩地追随者秦邵的脚步。

  太难受了。

  秦恒刚开始以为能够驯服那个清清朗朗像春日里一朵云的青年,让陈栖成为他完美的驯服品。

  但如今他的下场却是狼狈地看着陈栖依旧一步一步追随着秦邵的脚步,从来没有因为他回过头。

  花店的雨慢慢小了下来,,门把手上摇晃的风铃也渐渐停息。

  陈栖收拾好店里的东西,抓着伞,推开花店的玻璃门,朝他回头笑道:“学长,雨小了,可以走啦。”

  秦恒放下一次性杯子,抬眼望去站在玻璃门前的陈栖,安静了一会,然后也笑了起来道“嗯,走吧。”

  给花店的门上完锁后,背着斜挎包的陈栖将钥匙放到包里,忽而抬头,对着撑伞的秦恒道:“学长,伞没拿?”

  秦恒撑着伞站在他身旁,假装听不懂,挑眉朝着他催促笑着道:“快伞里来,待会又要下大雨了。”

  陈栖只能无奈的微微躬着身子钻到秦恒伞下,跟秦恒并排走了起来。

  伞不大,背着斜挎包的陈栖跟着秦恒肩挨着肩,秦恒偏头瞧着小心翼翼在伞下躲着雨的青年,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雨已经淅淅沥沥停下了,整个空荡荡的大街也渐渐重新满人了,摆卖各种食物的小摊小贩也从避雨的地方出来,撑起了遮阳伞,遮挡着稀稀疏疏的雨滴。

  马路上车辆也一辆接着一辆停在着不动,密密麻麻停着不动,时不时传来几声鸣笛声。

  一辆黑色的车子里,燕寰浑身湿透,发梢还在淌着水,裤脚下水晕染湿了一大片地毯,小腿的伤口渗进雨水,这会正灼烧着发疼。

  他身旁的座椅放着干净的毛巾和崭新的衣物,却一下都没动。

  男人脸色惨白,垂着眸子,鬓边发的水滴顺着下颚慢慢流了下来,滴在了湿透的衬衫上。

  他看上去很安静,完全看不出刚才在雨里想要转着轮椅往花店去的崩溃模样。

  梁志只能不断地通过面前的镜子查看车后燕寰的情况,他看着男人微微闭上眼睛,胸膛的起伏近乎于无,眉骨上垂下的额发黏在鼻梁上,慢慢滴着水。

  那是梁志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

  车窗时不时传来周遭车子的鸣笛声,他们被堵在了回燕宅的道路上了。

  陈栖背着斜挎包,身旁是撑伞的秦恒,两人站在一个卖棉花糖小贩面前,秦恒将脑袋微微挨在青年脑袋旁,小声道:“学长买一个给好不好?”

  陈栖有些想笑,他站在原地,假装思考了一阵,才一本正经笑道:“好,那我可以给学长尝一口。”

  秦恒笑了起来,跟他挤在伞下,跟小贩说要一个原味的棉花糖。

  棉花糖机轰轰转动起来,一些雨滴从伞面的边缘砸溅开,溅在了背着斜挎包青年的t恤短袖上,秦恒微微偏头,抬手虚虚搭在身旁男生的肩膀上。

  飞溅的雨滴溅在秦恒的手背上,从侧面看过去,就像是身材高大的男人揽着背着斜挎的青年,两人有说有笑。

  在街道等待时,陈栖不经意转头望向马路,像是看到了什么,目光顿住。

  身旁的秦恒也偏头望着陈栖扭头朝着街道拥堵的马路上望去,目光落下了一辆黑色车子的车牌上。

  拥堵的汽车长龙终于在此刻陆陆续续动了起来,陈栖遥遥在众多汽车中望着一辆黑色汽车。

  他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摇下车窗,车内的男人安静地望着他。

  男人脸色惨白,额发湿漉,一双眸子漆黑安安静静望着陈栖。

  黑色车子前已经空出一大块,身后的车子不断鸣笛催促,陈栖转过头,对着拿着棉花糖的秦恒轻轻道:“走吧。”

  秦恒撑着伞,拿着棉花糖,眸子里也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陈栖假装镇定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

  黑色车子的车牌是上辈子陈栖烂熟于心的车牌号,上辈子落着大雪的冬日,他被男人丢下了车,天寒地冻中,他系统在偏僻的盘山公路整整走了三个小时。

  陈栖低声对身旁人快速道:“刚才天气预报说可能还会下雨,我们走快点吧。”

  揽着他肩的撑着伞的男人听到后笑了笑,便随着他加快脚步朝着街道走去。

  一边走着,秦恒一边举着棉花糖,笑着朝他道:“咬一口?”

  陈栖跟他挤在伞下,与他挨着肩,闻言抬头笑着顿住,伸手抓住秦恒的手腕,微微固定了一下,咬了一大口。

  低头的青年咽了下去棉花糖后,微微挨紧了秦恒,朝他笑得明晃晃,松开了他的手很给面子点了点头道:“好吃。”

  秦恒垂眸,拿着棉花糖,忽然心头仿佛就像溢满了柔软,暖热的吐息与微冷的凉风相互纠缠,终氤氲成为一个暖蒸汽。

  秦恒忽然就有种冲动,告诉青年今天发生的一切。

  但是最终想了想,还是咽下了那些话,只垂眸笑着望着陈栖。

  而陈栖动作微微一顿,弯着眸子偏头望了一眼身旁的秦恒。

  “检测到目标任务秦恒心动,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五十。”

  这一切对于车内的燕寰来说仿佛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个背着黑色挎包的青年只偏头瞥了几眼那辆停着的黑色车子,便跟身旁的男人说着笑走去了。

  几秒后,黑色车子便在断断续续的鸣笛声中发动引擎,缓缓向前驶去。

  摇开的车窗里飘进了点雨丝,燕寰偏头看着飞掠而过的青年和男人,眸子里带着点恍惚。

  他看着秦恒伸手揽住陈栖的肩膀,两人共同撑着一把伞,说说笑笑,秦恒偏头看身旁的人的眸子很温柔。

  “您觉得,秦恒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吗?”

  伞下背着斜挎包的青年抬手,偏头眼里带着笑意拉住了往他那边倾斜的伞。

  “总觉得秦恒学长身边的人太优秀了,喜欢起来压力太大了。”

  两人的身影被远远落在了后面,直至消失不见。

  燕寰浑身都滚烫起来,眼皮子发热,浑浑噩噩中在一片嘈杂的车水马龙喧嚣中,他慢慢闭上眼,一遍一遍回刚才青年遥遥望向的他一眼。

  隔着疏疏落落雨幕与喧嚣,青年那一眼遥遥,沉静而毫无爱意。

  傍晚,赵释对着床头的男人苦口婆心道:“阿寰啊,喜欢有什么用?”

  “这年头换个人喜欢不是很容易吗?”

  病床上的男人挂着点滴,靠在病床头上垂眸看着面前电脑里陈栖的资料。

  赵释叹了叹口气,他在是搞不懂燕寰的想法,为了这么一个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对方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在他看来,在他们这个圈子,强取豪夺并不见,又何苦为了个这么人,而狼狈至此。

  燕寰没说话,伸手拿了一瓶眼药水,滴了几滴后微微仰头,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才睁开眼睛沙哑道:“他不一样。”

  “赵释,我欠他的,根本就还不清。”

  他合上电脑,闭上眼睛,回想着这辈子陈栖的资料,眉目柔软了一些,声音很轻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有很好的朋友,也能够安安静静画自己想画的画。”

  “他可能会因为一些事,喜欢上别人。”

  “这是他现在的选择。”

  “但是现在重头来过,我也有我的选择。”

  燕寰慢慢转头,静静看着立在窗口前的画架,沙哑低低道:“赵释,他可以选择接受或不接受,那是我的事。”

  上辈子他没遇到陈栖前,因为一些事情,早早就变得多疑与警戒,他不相信一个人会没有由来地对他好,因为权势、金钱来接近他,他都能坦然接受。

  “嘭”一声响,赵释猛然一拍桌子,燕寰愣了一下,目光从画架上移到了赵释身上。

  他看到咬着烟蒂的赵释捋了一把头发,朝他目光灼灼道:“不就他妈追个人吗?”

  “秦恒那狗玩意算什么情敌?”

  “看看,洁身自好,从来不出去乱搞,秦恒三百六十五天,就他妈没单过。”

  赵释挑眉道:“他妈还是我赵释的兄弟,我兄弟有丑的吗?”

  燕寰没说话,沉默在病床上,听着赵释铿锵有力道:“没有!我赵释的兄弟就没有丑的!”

  赵释兴致勃勃还想说些什么时,燕寰抬眼,无波无澜朝着梁志道:“叫他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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