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扯旗造反
夜色降临，刚才还喧闹无比的邻水县城，此时却安静了下来，微风拂过，那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硝烟味让人闻着就起鸡皮疙瘩，当然真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还是那尸体燃烧时所发出来的难闻气味。
保安营总共从城外救回来了八百多伤员，大宝和三娃那边也救回来了六百多，他这边的伤员大多都是从散架的云梯中扒拉出来的。
虽然已到了秋季，但天气还是很炎热的，所以叶天让人把尸体夹杂着木屑一并烧的干干净净。经过收尸队的清点，刚才的战斗他这边总共打死了2000余青壮，加上大宝和三娃的2200余人，刚才短暂的交战，竟然杀敌4000余人，伤敌1400多人，西门只是象征性进攻了一下，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这还是他这边的马克沁和迫击炮到后面转移了目标，不然这伤亡数字恐怕还得往上飙一截。叶天这边的伤亡倒是没有多少，毕竟冲锋的人连枪都没有，不可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弹药倒是消耗了不少，这次部队是轻装前行，所以弹药带的都不是很多，看着手里的双方伤亡报告，叶天毫无半点喜悦之情，心里除了悲痛还是悲痛！
看着远处那灯火通明的营地，叶天恨不得马上就将宁静那娘们抓来活活烧死，至于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早就抛之脑后了。从刚才那帮人来城外检梯子，和现在营地里的情况来看，这帮人显然不甘心，难道他们还没有胆寒吗？那些青壮真的还有再冲锋的勇气？尽管叶天不相信，但从他们那架势来看确实准备再战？
“大人，伤员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徐锦荣走了过来，禀报道，强忍住要作呕的感觉，那燃烧尸体时发出的难闻气味，让他实在受不了。
“辛苦你了，徐老，那些伤员只要还有救的，就一定要全力救治。”叶天依然看着前方平静的道。
“是，大人，老朽早已吩咐过了。”徐锦荣恭敬的答道，见叶天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人是不是在担心那帮人明天还会来攻城？”
“嗯，本官并不惧怕他们来攻城，只是不愿再徒增伤亡罢了，如果不是为了城里住着的三万百姓，刚才本官是绝不会下次杀手的。”他现在也只能以此为理由，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大人爱民之心，人人皆知，此事如何能怪得了大人，那些乱民竟然敢伙同土匪攻击县城，其行为已如同造反，死不足惜。况且大人战后又全力救治伤员，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大人就不必再自责了。”徐老头安慰道。
叶天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怪徐老头有这样的想法，这些人的思想里，那些百姓即便死光了，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徐老，本官一直想不通，本官自从上任岳池县令以来，所做之事，所行政策，无一不是以百姓为本，在这顺庆八县也算得上颇有好名，可刚才那些百姓为何会如此疯狂。”
叶天是真的想不通，刚才那些百姓眼中的怨恨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是对谁的怨恨，章县令已经被自己拿下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那怨恨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人，那些刁民全是愚昧无知之人，一旦走投无路便铤而走险，毫无感恩之心，再加上有心人的怂恿，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徐锦荣现在对这些百姓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自己好心拿出些粮食给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得寸进尺要攻打自己的庄子，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天闭上了眼睛，懒得理他了，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愚昧无知，他敢肯定，要是自己不来的话，宁静那娘们儿一旦断粮，绝对会带着这些饥民，将他们这些士绅的骨头都会敲碎。
徐锦荣见叶天沉默不语，也知道他不满意自己的看法，所以也识趣的没有再扯这个话题了，而是说道，“大人，城里的士绅富户已将家中的护院家丁全部组织了起来，随时听候大人的调遣。”
城里的那些士绅富商是真的怕了，下午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差点没把他们吓死，他们也都听闻了城外有两万多人在攻城，而叶天才多少人马？区区200不到，加上那些家丁也才300多人，这点人恐怕城墙都站不满，他们都已经绝望了。
可万万没想到叶天竟然挡住了那帮人的进攻，一个个是喜极而泣，但也不敢大意，想必经过激战后叶天的人马也十不存一了，所以得知那帮土匪竟然还未退走，他们哪敢怠慢，连忙将家中的护院家丁组织了起来，不然的话，一旦城破那就全完了。
上次县城被攻破，他们就损失惨重，但所幸全家老小性命无忧，但这次就不一样了，两万多饿疯了的饥民拥入城中，那下场可想而知。
“徐老，那些人上墙来能干啥，都有枪吗？”叶天眉头一皱，道。
“大人，都是有枪的。”
“哦，什么枪？”叶天也来了兴趣，要是都拿的*，还是能起些作用的，收编过来的那一百多家丁表现就不错。
“大人，不但有一百多杆*，就是其他人也都是拿的火铳。”
叶天听完后失望至极，摆了摆手，“叫拿*的上来，其他的就算了吧。”
老徐一见叶天这架势，就知道他看不上那些拿火铳的，心里也是腹诽，这些住在城里的士绅富商哪里会给护院全部装备*的，要不是他住在城外，土匪经常光顾，他也是舍不得花那冤枉钱的。
“大人，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呀！那些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上了城墙只要推块石头，扔根圆木下去，还是能起些作用的。”徐锦荣连忙劝道。
叶天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叫他们都上来吧。”
他也不是瞎子，刚才的情况他又不是没看见，如果没有*的话，即便有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圧制，也不一定能守得住，攻城的人数一多，步枪根本就来不及射击，轻机枪又太少了，那些人一旦冲近了，一杆步枪说不定还比不上一根木头管用。
他之所以没有组织人手守城，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再打了，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即便打出花来，也是失败，所以下意识里生出了一种抵触的情绪。
叶天心里抵触，可那些士绅确是一点也不抵触，徐老将叶天的命令传达后，城里顿时就忙得不亦乐乎，搬石块的搬石块，扛木头的扛木头，有些士绅恨不得将房子都拆了，城头上也是架满了大锅，叶天看着大锅里的液体奇臭无比，不由得皱眉道：
“这里面装的是不是大粪？”
“是的大人，这金汁守城最好用了，等那帮人攻城的时候，将它烧开了浇下去，一浇一大片。”
一名家丁一边用棍子搅着，一边回答道，心里却腹诽，这小大人说话还没有我家老爷有水平，这东西怎么能说是大粪呢？多不雅啊！
叶天可不会管雅不雅，一脚将锅踢翻在地大骂道，“浇个屁，给老子传令下去，不准用大粪。”
开什么玩笑，这大粪谁不知道好用，一旦烫伤了，那绝对会感染，现在这年代感染了，和找死没多大区别，可他娘的对同胞下手，至于要这样狠吗？本来迫不得已和这帮青壮拼死拼活，他就已经非常恼火了，现在还用这种阴险的手段，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几名家丁弄的满身都是大粪，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旁边的一名士绅却跑了过来，小心的道，“大人要是不用这金…大粪，那用什么啊？”
“油不能用吗？”叶天瞪着他道。
“啊！大人，用油会不会太奢侈了？”这名士绅满头大汗，谁不知道油好用，可那东西死贵死贵的，而且这得要多少油呀！
“那就用水。”叶天不耐烦道。
“大人，这水不行呀！一浇出去就冷了，杀伤力不大啊。”
“那他娘的就别用了。”叶天吼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
这名士绅和几位家丁都是面面相觑，这小大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一点道理也不讲，虽然心里都气的不行，但又不敢不听。
如果不是天黑了，宁静还真收拢不了多少溃兵，百姓们大多都是睁眼瞎，所以她叫人在营地点起了火把，青壮们才纷纷往这边涌来，经过她的一阵安抚后，青壮们的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
其他三路人马也都集中了过来，一番清点后，宁静强忍住泪水，安排500老兄弟负责放哨站岗，又派出去了一千多人去战场救治伤员，顺便再把梯子捡回来。
等安排完所有的事务以后，她将人都赶了出去，人都走后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她记得上次哭泣好像还是娘亲离世时，那时她才六岁。
即便是七年前爹爹走时，她也忍住了没有掉下一滴泪来，那年她14岁了，对于其他14岁的小姑娘来说，可能已经嫁人了，也可能还在父母身边撒娇，但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土匪窝里的女孩，那些显然只是奢求，爹爹以前虽然也很疼她，可大多数时间却在外面东奔西跑，爹爹去世后，整个山寨的担子都压在了她肩上，山寨一千多口人的性命也交在了她手里。
那时的五峰寨实力还很弱小，别说顺庆府，就是邻水一县，比他们山寨实力强大的土匪就有好几股，而那几个山寨的当家首领没有一个不窥伺她美貌的，也没有一个不想将五峰寨灭掉把她抢回去的，再加上山寨原来的二当家虎视眈眈，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所幸爹爹留下来的一批老兄弟，对她还不错，为了感激爹爹以前恩情，都很拥护她，尤其是三当家洪武更是待她如亲妹妹，每次那二当家要对自己下手时，他都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但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尤其是绿林这一行，更是实力为尊，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靠自己，想要坐稳为山寨的虎皮大椅，也必须要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好在她从小就跟着爹爹习武，当时虽然打不过二当家，但也相差不了多少，经过半年的苦练，终于堂堂正正的杀了二当家，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尽管心里害怕的要死，但面上却要装作镇定自若，正因如此，她的表现也赢得了山寨所有兄弟的支持，坐稳了大当家的位置。
她之所以要堂堂正正的打赢二当家，因为她知道，一旦山寨发生内乱，他们五峰寨必将被其他山寨所吞并，所以她必须要让兄弟们都服气。
可就是这样，其他山寨听说后，也忍不住要动手了，邻水县实力靠前的四家山寨陆续上门来提亲，她清楚那些人的想法，一半是窥视她的美貌，一半是想吞并他们五峰寨。她利用自身的优势，挑拨那四家山寨火拼，而她却隐忍发展，两年后她终于将那四家山寨全部灭掉了，同时五峰寨也成为了邻水最大的土匪，而她的名气也传了出去，同样也引起了实力更大山寨窥视，让她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面对诸多大山寨的打压，她纵有千般手段，万般计策也只能勉强招架。
撑了一年后，山寨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她知道这样下去山寨覆灭在即，自己也是凄惨的下场，关键是她不忍爹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在她手上败亡，所以只能拉盟友，最后选择了比武招亲，丈夫赵虎是她无奈的选择。
合并后的五峰寨实力大涨，一夜成为顺庆府第二大土匪势力，再无人敢窥视，本以为有了依靠，从此可以歇下来，哪知丈夫赵虎的表现让她失望至极，为了山寨的安危，她不得不又挑起重担，再次抛头露面。
想到这里宁静擦干了泪水，以前那么艰难她都度过来了，这次她也绝不会输给叶天的，她之所以伤心流泪，不是因为她惧怕，而是深深的自责和失望。
自责那些无辜的青壮因她而死，自责她不该用那种冒险的办法，早知叶天的心那样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些青壮去攻城的，虽然她嘴上说要和叶天拼了，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叶天真正的死拼，所以她才用尽计策，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将叶天抓住，然后和他好好谈谈，和平解决此事，如果叶天实在不愿意，她宁愿带着兄弟们远遁他乡，也是不忍伤害叶天的。
可叶天却让她太失望了，如果白天说叶天伤透了她的心，是言不由衷的话，那么此时她的心真的碎了，从她第一次去岳池县，在军营外见到那个少年时，那个少年对他手下士兵说的那些话，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随后又了解到了叶天在岳池县的所作所为，让她从心底里钦佩不已。
当她听到那些百姓说叶天无偿借给他们粮食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有阴谋。
但当她听到那些百姓说叶天是如何帮他们兴修水利时，如何帮他们减免地租分田地时，如何处死那些士绅土匪帮他们申冤时，如何让他们的孩子免费上学读书时，她震惊到了！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世道还有这样的官，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少年产生如此浓厚的好奇心，所以她才不止一次的单独一人前往岳池县，就是想多听听叶天的故事，想看看他又做了什么有利于百姓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非常喜欢岳池县那个地方，那里没有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发生，那里的人们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那里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着迷，让她流连忘返。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窗户外那个少年的身影。他那平易近人的举动，和那些百姓从心底里对他发出的敬爱之心，让她的眼神再也移不开半分，让她脑海里印满了那少年的身影。
所以当那天晚上那个少年用枪指着她时，她竟发不出半点脾气来，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来，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她怕她反抗后会伤到那个少年，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她都不愿意。
可此时她却想亲手杀了那个少年，杀了那个曾经让她不止一次梦见过的少年，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死手。她那样做也只是想看看这些百姓在叶天心目中的分量，想看看叶天是否真的会为了这些百姓退出城去，可结果却让她心若死灰，早知这样，她宁愿带着山寨的人远遁他乡，也不愿意看见他这样的一面。
她本以为她非常了解叶天了，可现在她才醒悟过来，她还远远不了解他，他不但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同样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为了他的大业别说这些无辜的百姓，就算是他自己的亲人，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静妹，你怎么啦？”赵虎进来是想问问静妹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却发现静妹双眼浮肿，明显大哭过，心里既担心又愧疚。
“没事的大哥，那些青壮们的情绪怎么样了？”宁静调整了一下心情道。
“比刚才已经好多了，静妹，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城还攻不攻了？”赵虎语气略显低落的道。
“攻，怎么不攻，兄弟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我必定要用叶天的血来祭奠他们？”宁静说到后面已经握紧了拳头，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赵虎都浑身一冷。
见静妹走了出去，赵虎也忙跟了上去，同时心里也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静妹对那小县令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静妹，静妹对他也没有半点感情，当初别人都羡慕他抱得了美人归，但又谁知道他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抱得美人归…
宁静出了营帐，见外面竟然非常亮堂，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才发现月亮已经出来了，而且今晚的月亮还如此的圆，如此的明亮，竟然让她短暂的失神了。
青壮们都席地而坐，一个个神情低落，眼里都充满了绝望，见宁静走了过来，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山寨那几千兄弟也都抬起头，期盼的看着他们的二当家。
宁静缓缓的走上高台，看了一下几乎比白天少了一半的青壮，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兄弟们，白天咱们战死了6千多兄弟，我知道大家心里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可咱们躲在这里哭，那些人能活过来吗？不能，即便我们哭死了，那叶天小儿会放过我们吗？不会。即便我们现在跪在他面前求饶，他会怜悯我们吗？”
宁静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如果现在有人想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我宁静不会走，那几千兄弟的血不会白流，即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誓要用叶天的人头来祭奠那些死去兄弟。”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山寨的那些老兄弟们纷纷站起来跪下道，“小姐，我们誓死追随你。”
即便那一千多人喊得再欢，那1万多青壮和那几千新加入山寨的兄弟还是沉默不语，白天那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太恐怖了，让他们都胆寒了。
“有你们这群好兄弟，我宁静即便今天战死，此生也无憾了。”宁静强忍住泪水，然后又看着那些青壮道。
“兄弟们，我宁静不怪你们，你们快走吧，叶天的援军明天就到了，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顺庆府，走的越远越好。”宁静也不知道叶天会不会放过这些青壮，毕竟大家白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所以她是真心想让这些青壮们走。
青壮们没有走，也没有说话，他们能走到哪里去，现在倒是吃饱了，可明天怎么办，还有他们的家人怎么办，再说了，要不是这位二当家十多天来的救济，他们和家人早就饿死了，所以打心底里还是很感激这位二当家的，也下意识地将她当成了依靠。
“你们这些白眼狼，嫂子养了你们十多天，你们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变哑巴了，怕死的话都给老子滚。”赵豹见那些青壮一个个低着头，不由得大骂道。
“老四不要说了，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洪三哥你带着大家快走吧，山寨还有一点粮食，分给大家让他们各自逃命去吧。”宁静看着洪武吩咐道。
“小姐，我不会走的，要走也要一起走。”
“是啊，宁大王咱们一起走吧。”
洪武说完，那些青壮也纷纷跟着说道。
宁静却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会走的，我说过，那些兄弟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如果不给他们报仇，我宁静也没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了。”
她已经抱着必死决心了，如果她今天走了，她就不是宁静，她将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
“小姐，既然你不走，那我洪武也不走，我就不信那叶天小儿有三头六臂。”洪武面带狰狞的说道。
“宁大王，咱们真的只要攻下县城就有活路了嘛？”一名青壮站了起来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看着宁静。
“本来我是打算攻进县城，活捉那叶天，然后让他任命我丈夫赵虎为邻水县，这样以后邻水县就是我们五峰寨的地盘了，到时候我会将田地都分给大家，大家每年只要交一成田租就可以了，”
宁静说到这里，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看着大家都期盼的看着自己，她只好又说道，“可现在却不行了，我们已经和那小儿结成了死仇，即便他答应，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宁大王，咱们杀了他以后怎么办？朝廷肯定会派大军来剿灭我们。”一名青壮尽管心里非常失望，但还是问了出来。
“杀了那小儿后，咱们照样分田分地，至于朝廷，大家不用担心，上次四川新军已经被叶天那小儿灭掉了，至于那些绿营兵的德性，大家也都清楚，只要咱们团结起来，他们来多少咱们就杀多少。”宁静说到后面已经是咬着牙齿。
“好，既然这样，横竖都是一死，我王三愿追随宁大王杀叶天分田分地。”一名青壮站了起来，咬牙道。
“杀了叶天，分田分地！分田分地。”其他青壮也纷纷站了起来，高喊道。
“好！承蒙大家都看得起我宁静，今天咱们索性就扯旗反了，推反这昏庸腐败的朝廷，打破这吃人的世道，解救更多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就用叶天那小儿的血来祭咱们的旗帜。”
宁静挥手高喊道。
（来不及分章了，发一大章，朋友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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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营总共从城外救回来了八百多伤员，大宝和三娃那边也救回来了六百多，他这边的伤员大多都是从散架的云梯中扒拉出来的。
虽然已到了秋季，但天气还是很炎热的，所以叶天让人把尸体夹杂着木屑一并烧的干干净净。经过收尸队的清点，刚才的战斗他这边总共打死了2000余青壮，加上大宝和三娃的2200余人，刚才短暂的交战，竟然杀敌4000余人，伤敌1400多人，西门只是象征性进攻了一下，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这还是他这边的马克沁和迫击炮到后面转移了目标，不然这伤亡数字恐怕还得往上飙一截。叶天这边的伤亡倒是没有多少，毕竟冲锋的人连枪都没有，不可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弹药倒是消耗了不少，这次部队是轻装前行，所以弹药带的都不是很多，看着手里的双方伤亡报告，叶天毫无半点喜悦之情，心里除了悲痛还是悲痛！
看着远处那灯火通明的营地，叶天恨不得马上就将宁静那娘们抓来活活烧死，至于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早就抛之脑后了。从刚才那帮人来城外检梯子，和现在营地里的情况来看，这帮人显然不甘心，难道他们还没有胆寒吗？那些青壮真的还有再冲锋的勇气？尽管叶天不相信，但从他们那架势来看确实准备再战？
“大人，伤员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徐锦荣走了过来，禀报道，强忍住要作呕的感觉，那燃烧尸体时发出的难闻气味，让他实在受不了。
“辛苦你了，徐老，那些伤员只要还有救的，就一定要全力救治。”叶天依然看着前方平静的道。
“是，大人，老朽早已吩咐过了。”徐锦荣恭敬的答道，见叶天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人是不是在担心那帮人明天还会来攻城？”
“嗯，本官并不惧怕他们来攻城，只是不愿再徒增伤亡罢了，如果不是为了城里住着的三万百姓，刚才本官是绝不会下次杀手的。”他现在也只能以此为理由，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大人爱民之心，人人皆知，此事如何能怪得了大人，那些乱民竟然敢伙同土匪攻击县城，其行为已如同造反，死不足惜。况且大人战后又全力救治伤员，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大人就不必再自责了。”徐老头安慰道。
叶天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怪徐老头有这样的想法，这些人的思想里，那些百姓即便死光了，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徐老，本官一直想不通，本官自从上任岳池县令以来，所做之事，所行政策，无一不是以百姓为本，在这顺庆八县也算得上颇有好名，可刚才那些百姓为何会如此疯狂。”
叶天是真的想不通，刚才那些百姓眼中的怨恨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是对谁的怨恨，章县令已经被自己拿下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那怨恨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人，那些刁民全是愚昧无知之人，一旦走投无路便铤而走险，毫无感恩之心，再加上有心人的怂恿，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徐锦荣现在对这些百姓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自己好心拿出些粮食给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得寸进尺要攻打自己的庄子，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天闭上了眼睛，懒得理他了，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愚昧无知，他敢肯定，要是自己不来的话，宁静那娘们儿一旦断粮，绝对会带着这些饥民，将他们这些士绅的骨头都会敲碎。
徐锦荣见叶天沉默不语，也知道他不满意自己的看法，所以也识趣的没有再扯这个话题了，而是说道，“大人，城里的士绅富户已将家中的护院家丁全部组织了起来，随时听候大人的调遣。”
城里的那些士绅富商是真的怕了，下午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差点没把他们吓死，他们也都听闻了城外有两万多人在攻城，而叶天才多少人马？区区200不到，加上那些家丁也才300多人，这点人恐怕城墙都站不满，他们都已经绝望了。
可万万没想到叶天竟然挡住了那帮人的进攻，一个个是喜极而泣，但也不敢大意，想必经过激战后叶天的人马也十不存一了，所以得知那帮土匪竟然还未退走，他们哪敢怠慢，连忙将家中的护院家丁组织了起来，不然的话，一旦城破那就全完了。
上次县城被攻破，他们就损失惨重，但所幸全家老小性命无忧，但这次就不一样了，两万多饿疯了的饥民拥入城中，那下场可想而知。
“徐老，那些人上墙来能干啥，都有枪吗？”叶天眉头一皱，道。
“大人，都是有枪的。”
“哦，什么枪？”叶天也来了兴趣，要是都拿的*，还是能起些作用的，收编过来的那一百多家丁表现就不错。
“大人，不但有一百多杆*，就是其他人也都是拿的火铳。”
叶天听完后失望至极，摆了摆手，“叫拿*的上来，其他的就算了吧。”
老徐一见叶天这架势，就知道他看不上那些拿火铳的，心里也是腹诽，这些住在城里的士绅富商哪里会给护院全部装备*的，要不是他住在城外，土匪经常光顾，他也是舍不得花那冤枉钱的。
“大人，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呀！那些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上了城墙只要推块石头，扔根圆木下去，还是能起些作用的。”徐锦荣连忙劝道。
叶天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叫他们都上来吧。”
他也不是瞎子，刚才的情况他又不是没看见，如果没有*的话，即便有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圧制，也不一定能守得住，攻城的人数一多，步枪根本就来不及射击，轻机枪又太少了，那些人一旦冲近了，一杆步枪说不定还比不上一根木头管用。
他之所以没有组织人手守城，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再打了，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即便打出花来，也是失败，所以下意识里生出了一种抵触的情绪。
叶天心里抵触，可那些士绅确是一点也不抵触，徐老将叶天的命令传达后，城里顿时就忙得不亦乐乎，搬石块的搬石块，扛木头的扛木头，有些士绅恨不得将房子都拆了，城头上也是架满了大锅，叶天看着大锅里的液体奇臭无比，不由得皱眉道：
“这里面装的是不是大粪？”
“是的大人，这金汁守城最好用了，等那帮人攻城的时候，将它烧开了浇下去，一浇一大片。”
一名家丁一边用棍子搅着，一边回答道，心里却腹诽，这小大人说话还没有我家老爷有水平，这东西怎么能说是大粪呢？多不雅啊！
叶天可不会管雅不雅，一脚将锅踢翻在地大骂道，“浇个屁，给老子传令下去，不准用大粪。”
开什么玩笑，这大粪谁不知道好用，一旦烫伤了，那绝对会感染，现在这年代感染了，和找死没多大区别，可他娘的对同胞下手，至于要这样狠吗？本来迫不得已和这帮青壮拼死拼活，他就已经非常恼火了，现在还用这种阴险的手段，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几名家丁弄的满身都是大粪，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旁边的一名士绅却跑了过来，小心的道，“大人要是不用这金…大粪，那用什么啊？”
“油不能用吗？”叶天瞪着他道。
“啊！大人，用油会不会太奢侈了？”这名士绅满头大汗，谁不知道油好用，可那东西死贵死贵的，而且这得要多少油呀！
“那就用水。”叶天不耐烦道。
“大人，这水不行呀！一浇出去就冷了，杀伤力不大啊。”
“那他娘的就别用了。”叶天吼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
这名士绅和几位家丁都是面面相觑，这小大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一点道理也不讲，虽然心里都气的不行，但又不敢不听。
如果不是天黑了，宁静还真收拢不了多少溃兵，百姓们大多都是睁眼瞎，所以她叫人在营地点起了火把，青壮们才纷纷往这边涌来，经过她的一阵安抚后，青壮们的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
其他三路人马也都集中了过来，一番清点后，宁静强忍住泪水，安排500老兄弟负责放哨站岗，又派出去了一千多人去战场救治伤员，顺便再把梯子捡回来。
等安排完所有的事务以后，她将人都赶了出去，人都走后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她记得上次哭泣好像还是娘亲离世时，那时她才六岁。
即便是七年前爹爹走时，她也忍住了没有掉下一滴泪来，那年她14岁了，对于其他14岁的小姑娘来说，可能已经嫁人了，也可能还在父母身边撒娇，但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土匪窝里的女孩，那些显然只是奢求，爹爹以前虽然也很疼她，可大多数时间却在外面东奔西跑，爹爹去世后，整个山寨的担子都压在了她肩上，山寨一千多口人的性命也交在了她手里。
那时的五峰寨实力还很弱小，别说顺庆府，就是邻水一县，比他们山寨实力强大的土匪就有好几股，而那几个山寨的当家首领没有一个不窥伺她美貌的，也没有一个不想将五峰寨灭掉把她抢回去的，再加上山寨原来的二当家虎视眈眈，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所幸爹爹留下来的一批老兄弟，对她还不错，为了感激爹爹以前恩情，都很拥护她，尤其是三当家洪武更是待她如亲妹妹，每次那二当家要对自己下手时，他都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但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尤其是绿林这一行，更是实力为尊，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靠自己，想要坐稳为山寨的虎皮大椅，也必须要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好在她从小就跟着爹爹习武，当时虽然打不过二当家，但也相差不了多少，经过半年的苦练，终于堂堂正正的杀了二当家，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尽管心里害怕的要死，但面上却要装作镇定自若，正因如此，她的表现也赢得了山寨所有兄弟的支持，坐稳了大当家的位置。
她之所以要堂堂正正的打赢二当家，因为她知道，一旦山寨发生内乱，他们五峰寨必将被其他山寨所吞并，所以她必须要让兄弟们都服气。
可就是这样，其他山寨听说后，也忍不住要动手了，邻水县实力靠前的四家山寨陆续上门来提亲，她清楚那些人的想法，一半是窥视她的美貌，一半是想吞并他们五峰寨。她利用自身的优势，挑拨那四家山寨火拼，而她却隐忍发展，两年后她终于将那四家山寨全部灭掉了，同时五峰寨也成为了邻水最大的土匪，而她的名气也传了出去，同样也引起了实力更大山寨窥视，让她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面对诸多大山寨的打压，她纵有千般手段，万般计策也只能勉强招架。
撑了一年后，山寨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她知道这样下去山寨覆灭在即，自己也是凄惨的下场，关键是她不忍爹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在她手上败亡，所以只能拉盟友，最后选择了比武招亲，丈夫赵虎是她无奈的选择。
合并后的五峰寨实力大涨，一夜成为顺庆府第二大土匪势力，再无人敢窥视，本以为有了依靠，从此可以歇下来，哪知丈夫赵虎的表现让她失望至极，为了山寨的安危，她不得不又挑起重担，再次抛头露面。
想到这里宁静擦干了泪水，以前那么艰难她都度过来了，这次她也绝不会输给叶天的，她之所以伤心流泪，不是因为她惧怕，而是深深的自责和失望。
自责那些无辜的青壮因她而死，自责她不该用那种冒险的办法，早知叶天的心那样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些青壮去攻城的，虽然她嘴上说要和叶天拼了，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叶天真正的死拼，所以她才用尽计策，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将叶天抓住，然后和他好好谈谈，和平解决此事，如果叶天实在不愿意，她宁愿带着兄弟们远遁他乡，也是不忍伤害叶天的。
可叶天却让她太失望了，如果白天说叶天伤透了她的心，是言不由衷的话，那么此时她的心真的碎了，从她第一次去岳池县，在军营外见到那个少年时，那个少年对他手下士兵说的那些话，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随后又了解到了叶天在岳池县的所作所为，让她从心底里钦佩不已。
当她听到那些百姓说叶天无偿借给他们粮食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有阴谋。
但当她听到那些百姓说叶天是如何帮他们兴修水利时，如何帮他们减免地租分田地时，如何处死那些士绅土匪帮他们申冤时，如何让他们的孩子免费上学读书时，她震惊到了！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世道还有这样的官，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少年产生如此浓厚的好奇心，所以她才不止一次的单独一人前往岳池县，就是想多听听叶天的故事，想看看他又做了什么有利于百姓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非常喜欢岳池县那个地方，那里没有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发生，那里的人们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那里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着迷，让她流连忘返。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窗户外那个少年的身影。他那平易近人的举动，和那些百姓从心底里对他发出的敬爱之心，让她的眼神再也移不开半分，让她脑海里印满了那少年的身影。
所以当那天晚上那个少年用枪指着她时，她竟发不出半点脾气来，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来，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她怕她反抗后会伤到那个少年，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她都不愿意。
可此时她却想亲手杀了那个少年，杀了那个曾经让她不止一次梦见过的少年，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死手。她那样做也只是想看看这些百姓在叶天心目中的分量，想看看叶天是否真的会为了这些百姓退出城去，可结果却让她心若死灰，早知这样，她宁愿带着山寨的人远遁他乡，也不愿意看见他这样的一面。
她本以为她非常了解叶天了，可现在她才醒悟过来，她还远远不了解他，他不但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同样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为了他的大业别说这些无辜的百姓，就算是他自己的亲人，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静妹，你怎么啦？”赵虎进来是想问问静妹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却发现静妹双眼浮肿，明显大哭过，心里既担心又愧疚。
“没事的大哥，那些青壮们的情绪怎么样了？”宁静调整了一下心情道。
“比刚才已经好多了，静妹，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城还攻不攻了？”赵虎语气略显低落的道。
“攻，怎么不攻，兄弟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我必定要用叶天的血来祭奠他们？”宁静说到后面已经握紧了拳头，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赵虎都浑身一冷。
见静妹走了出去，赵虎也忙跟了上去，同时心里也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静妹对那小县令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静妹，静妹对他也没有半点感情，当初别人都羡慕他抱得了美人归，但又谁知道他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抱得美人归…
宁静出了营帐，见外面竟然非常亮堂，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才发现月亮已经出来了，而且今晚的月亮还如此的圆，如此的明亮，竟然让她短暂的失神了。
青壮们都席地而坐，一个个神情低落，眼里都充满了绝望，见宁静走了过来，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山寨那几千兄弟也都抬起头，期盼的看着他们的二当家。
宁静缓缓的走上高台，看了一下几乎比白天少了一半的青壮，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兄弟们，白天咱们战死了6千多兄弟，我知道大家心里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可咱们躲在这里哭，那些人能活过来吗？不能，即便我们哭死了，那叶天小儿会放过我们吗？不会。即便我们现在跪在他面前求饶，他会怜悯我们吗？”
宁静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如果现在有人想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我宁静不会走，那几千兄弟的血不会白流，即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誓要用叶天的人头来祭奠那些死去兄弟。”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山寨的那些老兄弟们纷纷站起来跪下道，“小姐，我们誓死追随你。”
即便那一千多人喊得再欢，那1万多青壮和那几千新加入山寨的兄弟还是沉默不语，白天那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太恐怖了，让他们都胆寒了。
“有你们这群好兄弟，我宁静即便今天战死，此生也无憾了。”宁静强忍住泪水，然后又看着那些青壮道。
“兄弟们，我宁静不怪你们，你们快走吧，叶天的援军明天就到了，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顺庆府，走的越远越好。”宁静也不知道叶天会不会放过这些青壮，毕竟大家白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所以她是真心想让这些青壮们走。
青壮们没有走，也没有说话，他们能走到哪里去，现在倒是吃饱了，可明天怎么办，还有他们的家人怎么办，再说了，要不是这位二当家十多天来的救济，他们和家人早就饿死了，所以打心底里还是很感激这位二当家的，也下意识地将她当成了依靠。
“你们这些白眼狼，嫂子养了你们十多天，你们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变哑巴了，怕死的话都给老子滚。”赵豹见那些青壮一个个低着头，不由得大骂道。
“老四不要说了，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洪三哥你带着大家快走吧，山寨还有一点粮食，分给大家让他们各自逃命去吧。”宁静看着洪武吩咐道。
“小姐，我不会走的，要走也要一起走。”
“是啊，宁大王咱们一起走吧。”
洪武说完，那些青壮也纷纷跟着说道。
宁静却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会走的，我说过，那些兄弟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如果不给他们报仇，我宁静也没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了。”
她已经抱着必死决心了，如果她今天走了，她就不是宁静，她将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
“小姐，既然你不走，那我洪武也不走，我就不信那叶天小儿有三头六臂。”洪武面带狰狞的说道。
“宁大王，咱们真的只要攻下县城就有活路了嘛？”一名青壮站了起来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看着宁静。
“本来我是打算攻进县城，活捉那叶天，然后让他任命我丈夫赵虎为邻水县，这样以后邻水县就是我们五峰寨的地盘了，到时候我会将田地都分给大家，大家每年只要交一成田租就可以了，”
宁静说到这里，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看着大家都期盼的看着自己，她只好又说道，“可现在却不行了，我们已经和那小儿结成了死仇，即便他答应，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宁大王，咱们杀了他以后怎么办？朝廷肯定会派大军来剿灭我们。”一名青壮尽管心里非常失望，但还是问了出来。
“杀了那小儿后，咱们照样分田分地，至于朝廷，大家不用担心，上次四川新军已经被叶天那小儿灭掉了，至于那些绿营兵的德性，大家也都清楚，只要咱们团结起来，他们来多少咱们就杀多少。”宁静说到后面已经是咬着牙齿。
“好，既然这样，横竖都是一死，我王三愿追随宁大王杀叶天分田分地。”一名青壮站了起来，咬牙道。
“杀了叶天，分田分地！分田分地。”其他青壮也纷纷站了起来，高喊道。
“好！承蒙大家都看得起我宁静，今天咱们索性就扯旗反了，推反这昏庸腐败的朝廷，打破这吃人的世道，解救更多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就用叶天那小儿的血来祭咱们的旗帜。”
宁静挥手高喊道。
（来不及分章了，发一大章，朋友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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