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忱寰薨_炽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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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忱寰薨

  段亦忱和灵垣回来,已是深夜,看不出个时辰,西境的时间向来模模糊糊,只见墨蓝色的空中玉盘高挂。

  灵垣回了自己住处,段亦忱行至一棵胡杨树下,倚着树干望着天。或许,明日央国的皇帝就驾崩了吧!

  央国的皇上明日身亡,而她的忱寰表哥,早已薨逝。

  段亦忱仰望空中清冷零碎的繁星,心里想到此,眼前的繁星便开始变得模糊。

  其实,央国这十几年就不太平,对不对?只是自己从小离家,进了水界那世外之地,忘却了这红尘本有的困扰。

  翌日清晨,泊西城不像青城落霜,段亦忱走出帐外,感到干冷。

  她拉了拉柔软的毛领,将下巴藏起。

  抬头,忽见玄乐口吐云雾,从清冷的晨光中跑来。

  “小姐,翱渊将军他们找您!”

  段亦忱随玄乐而去,拉开帐帘,看到尤谒、翱渊、灵垣和弩燎都在。

  “段小姐,魔界也出事了。”翱渊的声音冷静却急促。

  “夜王弩欧原来一直在制祭血池,怪不得他要干预人界,发动战争。”灵垣看向段亦忱说道。

  可是她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祭血池为何物。

  “他要你们人界的血修炼一种魔功,练成后,恐怕天界都无人能敌。这祭血池一次需要耗尽万人之血,一次为一层,听说他现在只是蓄血,并未敢练功。”弩燎接道。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是把人先杀了,血留下,但是还没有练功?”段亦忱挑眉看向弩燎。

  “正是,若是魔气不稳强行练功,会受血功反噬。所以他之前只是蓄血,先修魔气。待到魔气沉稳,血池蓄满,他再练功,方可成功。”弩燎看向众人。

  段亦忱听后,抿嘴咬唇,看着他们几人。

  说了这么多,究竟该如何制止他呢?

  尤谒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说道,“我们这几日先行离去,打探蓄血池的下落,人界这边的事宜暂且交于你和翱渊处理。菲宫会留下来陪你,听说她医族人已经过来,会帮助治理央国的伤员。”

  尤谒说着,走到段亦忱的身旁,手在她的肩上抬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灵垣看向他,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和段姑娘道个别为好,毕竟此番前去,不知归期。”

  尤谒回头看向灵垣,点了点头,随后拉着段亦忱走向帐外。

  尤谒与她行至营帐不远处的山丘上,俯瞰着整个大营。

  “此仗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段亦忱叹道。

  “魔界如果处理完毕,人界的战争就会尽早结束,赵家此时主要依附的就是夜王的势力。魔界给士兵以魔力,他们便比央国的其他家族善战。若是没了魔界相助,他们便好解决。”尤谒望着正在晨训的士兵与段亦忱说道。

  她顺着他的目光而去,风兮此时正在军阵旁。风兮虽是未带过兵,但战术过人,且擅长操练。

  “此地只是赵家的部分势力,西南之地还有柏家军在抵抗赵军。”段亦忱说道。

  “南部?卓英的部落?”尤谒问道。

  “再向南还有,是柏大少爷的人。”

  “那便好。”尤谒看向段亦忱,继续说道,“平了这次的央国战乱,天界会为我升神阶。到时三界都会有我的一席之地,你愿去哪,我们便能去哪。”

  段亦忱笑着回他:“水界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洛先生和师尊们知道你我的关系,我想他们会非常欣慰。”

  “我已为你备好华裳。”

  段亦忱莫名其妙,“什么华裳?”

  “我承诺令尊之事。”尤谒看向段亦忱,嘴角清扬。

  这假装出来的笑容,却让他那颗石心颤抖。

  段亦忱忽然转身笑道,“你不说,都快忙忘了。海棠林的逍遥日子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等战事结束就好了。”尤谒站在她的身后,安慰道。

  段亦忱忽然觉得这个身躯,挡住了身后的寒风,即使没有拥抱,也让人倍感温暖。

  话别之后,段亦忱望着尤谒下山的背影,不知他们此行的胜算有多大。

  段亦忱向风兮走去,她迎面而笑。

  “魔界此时也不安稳吧?小神仙要离开一阵?”风兮侧头看向段亦忱的眼眸。

  冷风吹拂着风兮的面颊,她鼻尖微红,脸庞如透玉般泛着微红,羽扇般的长睫随着双眸转动而扇动,她微拉头纱,遮住了射入眼中的金阳。

  “不知何时回来。”段亦忱轻叹口气。

  “若是没有魔界,赵家想必也不会如此猖狂。”风兮看向队伍。

  “魔界增强了赵家军队的战力,不然,凭着他们的封地,哪有什么资本在这造次。”

  “看来我们只有打败赵家,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风兮说罢,刚想去和士兵一同操练,便听到帐里的孤烟在唤她。

  她们一同走进帐内,风兮笑着抱起孤烟,方才脸上的那种凌厉全然消散。

  爱,对女人而言亦是一种良药。

  尤谒等人离开的这段日子,段亦忱常在泊西城和西阳城间走动。

  佐菲宫和医族人将洪水后的病情控制住,没有爆发瘟疫。

  佐菲宫随后同段亦忱来到泊西城,泊西城虽是没有大的动乱,但是周围小战不断。

  附近的百姓们经常受到赵家骑兵的侵扰。

  每次规模不大,不到百人,东打一下,西撩一下。本来平静的日子被他们扰的惊恐不安。

  泊西城内伤员不断,有了医族的人帮忙,菲宫也不至于分身乏术。

  几日之后,上元这边的战车已经制成。银两充足的最大好处就是成事也快。

  看样,虽然央国不再认段家,西境还是会给柏家和段家面子的。毕竟,钱到位了。

  亦忱、翱渊、风兮和佐菲宫,还有十几名翱渊手下的大将一同站在阅兵台上观看。

  只见长宽各一丈左右的方形战车驶入场内,几十丈外,是身着赵兵铠甲的草人。

  战车转动,飞出的弩箭嗡嗡作响,一会的工夫,草人们的身上便插满箭枝。

  “穿透力看起来还不错。”翱渊跑向附近的一个稻草人,战车停止射击,人们屏息看翱渊检查草人身上的弩箭。

  他查看片刻后,跑回对段亦忱说道,“比我相像的效果要好,差的就是箭枝的数量。若是充足,便可不再惧怕赵军,因为他们多为步兵,有此弩箭,他们根本就近不了身。

  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和他再说下,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能留意到此人。”

  听到能为战争所用,亦忱欣慰一笑。

  战车的任务依旧交给上元,他主管车的设计和制作,至于那些造车人的管理,翱渊已经安排了人手。

  有了柏家军队的支持,战车的制作便不再用段亦忱操心。虽然,花的是她的钱。

  段亦忱此刻正在赶往皇城,央国内的结界此刻越来越多,皇城内已经传来忱寰的死讯,奈何她无法立即飞身回去,只能快马而去。

  在段亦忱的眼里,忱寰始终都是那个懂得体贴他人的表哥。

  虽然他登上了皇位,可是在皇位之时的那个人终不是他。

  段亦忱进了皇城,肃杀之气再次让她感到压抑。

  短短几年之内,皇室之人接二连三的薨逝。这个国,说是穆家的,可穆家早已支离破碎。

  赵家早已自立门户,不再附属央国。柏、何、王、苏等家族纷纷败落,族人尽散,百姓民不聊生。

  是否举国哀悼看不到,毕竟全国战乱。

  此时皇城一片素白,回想太子大婚之前,提前一两个月城里就透着喜庆的红,人们为了那场盛宴,忙活了两个月,可是谁知喜未到,丧先至。

  回想忱寰的大婚当日,一片灰白,人们匆匆将喜布换成丧布。

  段亦忱那时脑里一片空白。哀嚎声、哭骂声在耳边盘旋。

  苏沪随身的丫鬟、侍卫纷纷入狱。各大家族本是千里随喜,结果成了千里奔丧。

  段亦忱想不起太多的细节,只记得喜幡红绸瞬间被撤下,不时之后,天地素白。

  看着现在眼前的景致,她便回想到了那日。

  但此时此景,段亦忱虽是哀伤,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这一天,迟早会到。

  段亦忱进入皇宫,阳光依旧。

  可是当她再次踏过白玉雕龙的甬道,只觉周身布满阴翳,不再感到阳光刺眼。

  那光,似乎穿不透这笼罩在宫中的阴霾。

  穿过楼宇亭廊,段亦忱已然不知所行之路是否正确,宫中一片死寂,竟然无人带段亦忱去往灵堂。

  来到棺椁之前,段亦忱没有痛哭哀嚎,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那里的忱寰。

  宫中只有她一人知道,其实,他早已躺在这里。

  此时棺木旁边只有太后一人,段亦忱问向太后,“姑母,表哥临终前可有何交代?”

  太后老泪纵横,她比上回见到时更加苍老。

  “忱寰前几日忽然变了,那种感觉,就好似太子时期的寰儿又回来了。

  我们开始还在惊喜,后来发现他竟然在有条不紊地安排后事。他撤出了段家的罪过,要我将兄长接回。可惜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某日黄昏,他竟然邀请我共用晚宴,一反常态的对我道谢。

  翌日清晨,便听殿内传来消息,经多名太医确认,吾儿已经驾崩。”太后说到此处,泣不成声。

  她才四十余几的年纪,却已两鬓斑白,满面愁纹,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我就说过,忱寰不是那样的孩子,谁知最后回来了,又彻底走了。”悲痛交加,她的呼吸缓慢,躺在藤椅上的样子让人悲恸。

  该来的,终究会来。

  段亦忱处理了忱寰的葬礼,央国举国哀悼。

  其实,还哪有央国了,现在他们所守护的,便是段、柏、穆三家的土地。

  此时穆家多处领地内王爷被俘。央国,已是破碎不堪。

  段父被接回来陪伴太后,柏老爷在皇城料理东边的战乱。

  段亦忱告别众人,只身回到西境。

  西境之地战乱频发,从段亦忱回到皇城后,便听说赵家多次来犯泊西城,好在有翱渊和风兮,平息了这几场小战。

  段亦忱在战乱之时和佐菲宫游走于各战场,管理医制,各地方均有医族人员守护。

  上元的战车已开始大批制作,等到泊西城内制成三百辆战车,便可带兵攻打赵家的火阳城。

  段亦忱和佐菲宫在各战地建立了乱民收留处,保护那些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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